徐青的语气很严肃。 孙家老太太则连忙道歉:“小徐医生,是我不该,只是这方子实在太过普通,连字体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我印象中的中医方完全不同。” “不一样就对了,我不是普通中医,这方子也不是什么秘方,而且只对你家小小孙有用,其他人用了不但无用甚至有害,所以谈不上什么保密不保密。” “可是,听说其他医生能通过药方来推断出开方医生的诊断和下药思路,会偷学……” “那是好事儿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老太太弯腰行礼:“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徐医生是个心胸宽广有大慈悲的高人,跟世俗中那些追名逐利之人完全不同。” 徐青摆手:“没别的问题就准备结账吧,说好的一百万,先结五十万,剩下的痊愈后结清。” “好,好。” 老太太很干脆,没闹什么幺蛾子,直接转账给徐青,还要热情地挽留徐青吃午饭,并吩咐儿媳去捉鸡逮鸭。 徐青还真有点馋。 孙志强家里养的鸡鸭,他可看见了,都是再标准不过的土鸡土鸭,纯天然无污染的走地鸡鸭,口感可能会略显劲道,但味道绝对比养殖场出来的要香要鲜。 他自己其实没那么强的口腹之欲。 但刘长安在世的时候却挺会享受的,虽然主要食材都是日常人家使用的那些,但对食材本身的品质却有要求,在烹饪方式、味道这块也是很讲究,就算清炒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小白菜,也要求小白菜是新鲜的,炒出来的口感是鲜脆甜香的。 一句话,有些东西可以将就,但在将就的大前提下该讲究的时候一点不含糊。 以至于他一想到那些鸡鸭在院子外面的树林、小河边饮水、觅食、戏耍时的欢快模样,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各种各样菜式,什么辣子鸡樟茶鸭之类。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拒绝孙老太太的热情挽留,开车离开,直奔老刘家。 到老刘家附近,意识到飓风这火红的颜色不适合出现在葬礼上,所以把车停远远地,步行过去。 有迎宾看到徐青,疑惑地迎上来:“你是……” 徐青叹了口气:“我是老刘在昌乐路上的朋友。” “朋友?” “嗯,就是普通朋友,路过这儿过来看看。” “要上炷香吗?” “嗯。” 随礼,上香。 当然不用磕头,鞠躬足够。 上香之后在院子里有意无意地溜达两圈,最后找到老刘的老伴:“老嫂子,其他的话我不多说,你和孩子们要保重身体,另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请务必联系我,不一定能扛得住,但多少能帮一点点,算我一点心意。” “谢谢,谢谢。” “我就不打扰了,有空再来拜访。” 离开老刘家,回到车上,在车上坐了好大一会儿。 他在等人。 在老刘家的时候,他敏锐地觉察到有人在悄悄地观察他,出门的时候,那人更跟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有人转悠到他车旁边,热情地笑道:“哥,车不错啊,挺贵的吧?” 徐青扭头,盯着来人看了几秒钟。 是个年轻人,比他大不了几岁,留着近似于光头的青皮造型,就是只留一点点发根的那种发型,能看出头发的轮廓,一般人驾驭不了,穿着打扮、五官以及气质稍微差点就很容易变成劳改犯。 这人不一样,有点小帅,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搭配着这个清爽之极的造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美剧《越狱》的男主角。 很帅,很有男人味儿。 连徐青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伙儿只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个青皮的目的是什么? 徐青继续审视车旁边的青皮。 青皮稍微有点尴尬:“哥,青哥,我能上车吗?还没坐过这么贵的车呢。” 这青皮认识我? 徐青心下狐疑,却点点头:“上来吧。” “好嘞,谢谢青哥,”青皮欢呼一声,绕到副驾驶位置,“哇哇喔哦”乱叫着坐在副驾驶上,并长长吐了一口气:“豪车就是好车,连座椅都这么特别,不一样,真不一样。” 徐青淡淡地问:“你想跟我说点什么?” “咳咳,”青皮轻咳一声:“青哥,你想调查我叔的死因?” “你叔?” “嗯,刘斌是我远房表叔。” “有多远?” “我爷爷的爹和刘斌是亲叔伯兄弟,我爷爷十八岁跟着别人闯关东,此后定居那边,不过没有跟这边断了联系,这几天我正好在泉城那边办事儿,所以第一时间就来了。” “听你这意思,你认为你叔的死得蹊跷?” “当然,很蹊跷,就国内这治安,咱不说夜不闭户吧,至少发生这种重大刑事案件的概率很低,尤其青石洼村,从解放到现在,没有发生过哪怕一起凶杀类案子,连小偷小摸都极少,我叔为人也算八面玲珑,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凶杀?你说呢?” 徐青反问:“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 青皮愣了一下,一把抓住徐青的手掌:“哥,你果然知道些东西!” 徐青挣扎,竟然没能挣脱开,当然他没用全力,在外人面前,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刚入门的修行天才,这个人设不能倒。 所以他只挣扎一下就道:“你先放开我。” “哦,哦,”青皮急忙松手并道歉:“哥,真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你叫什么?” “刘浩然,”青皮笑嘻嘻道:“跟那个大明星不一样,是浩然正气的浩,不是昊天的昊。” “你比他更帅一点。”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当然人家是大明星,我就是个苦逼业务员,不能比不能比。” “你来这儿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 “有调查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