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吃过饭，从别墅门口出发，叫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点。　　一个叫‘名郡足疗店’的地方。　　这是盛海亮推荐给刘尚的，电话里盛海亮说他也没去过，是他在朋友圈看到一个有钱的同学发的定位打卡。　　不是朋友圈集赞打折的动态，而是炫富的动态。　　从那天起，盛海亮默默记住了这个地方，心里暗暗发狠有一天赚钱了也要去这个地方消费。　　每每快要干不下去想躺平的时候，脑海中便想起同学发的那个足疗店华贵的照片。　　这份美好的希冀支撑着盛海亮不断地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创造社会价值。　　刘尚觉得好笑，他问：　　“你人在哪呢？不是早该下班了吗？你赶紧回来，我带你去消费。”　　盛海亮压低声音回应刘尚：　　“不行啊刘哥，我这边忙，走不开，你自己去吧。”　　刘尚觉得这些日子，盛海亮神神秘秘的，下班了也不回家，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十点多了。　　电话里问不清，刘尚挂断电话，自己去了名郡。　　司机师傅给刘尚带到名郡门口，收了三十二块钱。　　师傅目送刘尚走进名郡，他在路边抽了根烟，心里琢磨，这位从别墅出来的富豪一出门就来这洗脚城消费，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我什么时候靠开出租车能开进这样的消费场所？”　　“脚下带点油门，不带转向，就能开进去大堂，门口的玻璃门和迎宾保安都拦不住。”　　末了，自嘲一笑的师傅将烟蒂随手丢进下水道的缝隙里，开车扬长而去。　　刘尚进到洗脚城大厅，发现这边装潢得富丽堂皇，金黄色的格调像是个古代皇宫。　　迎宾小姐给刘尚带到换鞋的地方，换了鞋子，小姐给刘尚一个手牌。　　把视频道具，仿真劳力士带过来的刘尚，左手劳力士，右手2023号手牌。　　小姐友好地提醒刘尚，贵重物品可以交由前台保管，如果劳力士在更衣室被偷，这边因为没有监控，所以不好找。　　刘尚看了看手腕上从拼多多淘来的仿真劳力士，摇摇头，毫不在意：　　“这玩意不值钱。”　　说完就跟着一个男***员往男澡堂那边去了，留下略显惊讶的迎宾小姐。　　在更衣室换衣服，刘尚也没摘下劳力士，而是戴着就去泡澡了。　　搓澡师傅一边问刘尚是用不用打浴盐，一边打量刘尚手腕上的劳力士：　　“哟，到底是好表啊，都不怕水的。”　　刘尚摇摇头：　　“不用盐，直接搓吧。”　　洗完上去，刘尚换了上楼休息穿的金色裤衩大褂。　　一上楼，他就四处张望，像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山炮。　　经过一个房间，从虚掩的门缝中，刘尚看到里边密集地摆放了四五张床，上面坐着躺着不少穿着清凉的姑娘。　　她们有人在玩手机，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吃快餐。　　应该都是下钟了在这边休息的姑娘。　　给刘尚带到房间的服务员终于忍不住了，问刘尚：　　“先生，您看什么呢？”　　刘尚坦白说：　　“我在假想，如果我此时手里有个相机，我应该怎么拍。”　　服务员脸色挂不住了，他义正词严地告诉刘尚：　　“我们这很正规的。”　　刘尚回过神来，尴尬说：　　“我不是来暗访取证的，我是个导演，想在这边取景拍摄小视频的。”　　服务员又露出笑容：　　“就像屌丝男士里边那个大保健的搞笑小视频？”　　刘尚点头：　　“对对，和那个差不多。”　　给刘尚带到房间，服务员让刘尚稍等，又询问刘尚有没有熟悉的技师，如果没有他就随意给刘尚叫一个。　　“随便吧。”　　“好，那先生您要喝点什么？我们这边有红茶绿茶菊花茶，还有大麦茶。”　　“绿茶吧。”　　服务员离开后，刘尚在房间里转悠，构思怎么拍摄。　　房间的布景已经很精致了，无需二次布景，他只需要考虑怎么拍。　　正琢磨，门外响起敲门声。　　刘尚坐回沙发上，回应敲门：　　“进来吧。”　　一个穿着短裙高跟鞋的女人，一手拎着箱子还端着装满水的木桶走进来，热情地向刘尚问好：　　“我是21号技师，请问您要做什么套餐？”　　刘尚之前看到墙上牌子上写了。　　普通足疗套餐包含40分钟足底按摩还有15分钟的肩膀颈部按摩，是268块钱。　　全身按摩的就要贵一点，在足疗按摩的基础上，还有四十分钟的全身经络按摩，还有啥中式和泰式的区分，泰式比中式的贵八十块钱。　　后边还有各类spa，价格不一，最贵的要一千多，从名字里也看不出来贵的道理。　　刘尚听说spa要趴着做，就放弃了，他选了可以正面躺着做的足疗套餐，因为他想跟技师聊聊天，同时看一下技师的表情状态。　　心里拿定主意，刘尚却没告诉21号技师自己要做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挥挥手：　　“换个人。”　　这倒不是刘尚不喜欢这个21号技师，也不是21号技师身材长相不好，他只是单纯地想复现一下剧本中的剧情，想看看技师被要求换人时候的神情变化。　　刘尚打量着21号。　　技师仍旧挂着熟练的笑容，问刘尚：　　“客人您是有熟悉的技师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我帮你去选合适的技师过来。”　　刘尚有些遗憾，并没有在技师脸上看到任何情绪波动，他估摸着这位应该是老手，应付惯了这种场面，所以他直接说：　　“换个年轻点的，最好刚从业的小姑娘。”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您稍等。”　　21号技师给刘尚鞠个躬，端着满满一盆水，拎着自己的箱子又出门了。　　刘尚觉得好奇，每个技师有专属箱子可以理解，为什么那盆水也要带出去。　　不一会，来了一个年轻女人敲门进来。　　刘尚盯着对方的脸，面无表情地说：　　“换一个技师。”　　女人起初有些困惑，轻蹙了一下眉头，对上刘尚的目光，又显得促狭，她低下头说了声：　　“好的，我会跟领班的说，让她给您安排。”　　“不用了，太麻烦了，就你吧。”　　刘尚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便不再难为这个刚来的小姑娘。　　“好。”　　小姑娘并没有因此显得高兴，她默默地给木盆端到刘尚的脚下，抬起刘尚的脚放进水里，问了一声：　　“水温合适吗先生？”　　刘尚点点头。　　泡脚的时间，小姑娘站上刘尚躺着的沙发，给刘尚手臂肩膀和颈部做按摩。　　刘尚舒舒服服地感受，问了一句：　　“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