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告诉别人。”江洐耐心的哄着旺仔。 旺仔最后还认真的确认了江洐的神情,才放下心来。 “我要去洗澡了,你今晚要是想跟我睡,现在就要去刷牙洗脸了。”江洐起身,准备往浴室里走,忽而想起上次他答应陪旺仔睡觉的。 旺仔两只小手互相抱在胸前,其实他是很想很想跟江洐睡的,但是他还是倔强的说,“爹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习惯一个人睡觉,不可以总是依赖别人,不然会成为所有人都讨厌的赖皮虫。” “瞎说。”江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旺仔还小不懂事,但他是知道江东发跟旺仔说这些的真实原因,所以不爽。 “没有瞎说!”旺仔像个小辩论家似的反驳,“哥哥你平时都是自己睡的,所以你才这么优秀,我也要跟哥哥一样优秀,我不依赖哥哥!” “你还小,说什么……” 江洐话没说完,旺仔就转身,自己吃力的拉开房门,出了房间。 一种烦躁且无力的感觉袭来,江洐朝着床垫猛地踹了一脚,却也是不解气。 多年的理智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永远要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依旧按照原本的想法,去浴室洗了个澡,冷水哗啦啦的冲下来,总算是让他有了点放松的感觉。 江洐洗完澡出来时,周玉莲已经端着热好的汤在房间里等他了。 看见江洐出来,周玉莲赶紧迎上去,“别跟你爸置气。” “他非要用这种方式逼我?”江洐也懒得说别的,语气挺平淡的反问。 “你们找时间好好谈谈,父子之间的事哪有这么复杂啊,咱家又不是好几个儿子争家产,以后这些不还是你说了算?”周玉莲接江洐的话,安慰道。 江洐把手里拿着的毛巾摊开,然后扑在头上搓了搓头发上的水珠,然后往床上走。 周玉莲跟在他身后,见他好像心情还可以,于是开始念叨她的顾虑,“洐儿啊,上次吃饭那个员工,你们后来没,没什么接触了吧?” “嗯。”江洐没仔细去听周玉莲的话,随口应付似的应了一句。 “没有就好,这种女生少接触,很多都不是干正经事,天天想着怎么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你可不要给这样的人耽误了啊!” “知道吗?妈妈肯定不会害你的。”周玉莲苦口婆心的,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认江洐身边没有莺莺燕燕。 不然即便金璐萍做了她的儿媳,以她的性格也是管不住江洐的。 那家庭和睦便是难事了。 “好好好,知道了,我还有个电话会议。”江洐懒得应付,直接撵人了。 周玉莲的那点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不就是想让他娶一个她喜欢的儿媳,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可江洐不想,和美是表象,可光有表象,内在是腐败的,那他宁愿孤身一人。 江洐的这个想法的核心主要还是来自江东发和周玉莲。 他们两个都是性格要强的人,按理说早就过不下去了,可又正因为他们都是性格要强的人,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些家族利益,又都忍了下去。 小旺仔的出生就是他们之间互相牵制的手段。 江洐当时已经上大学了,周玉莲跟江东发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互相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两个家族要分崩离析。 然后四十五岁的周玉莲怀孕了,他们瞒着江洐偷偷的生下了小旺仔,等到小旺仔出生才把江洐从学校叫回来,跟他说了这件事。 看似互相牵制了的两个人,看似和和美美甚至更圆满的江家。 可事实上,江东发和周玉莲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同床过,同一个房间,江东发睡床,周玉莲睡折叠沙发。 …… 江洐准时去公司,他到的时候看见时安已经在工位上审核文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江洐来回走了两圈,时安都没注意到,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于是江洐从会议室回办公室的时候,在时安工位前停下了脚步。 “你把桌子搬进去,在外面有事叫你也叫不到。”江洐语气偏冷,似在下达命令。 时安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了江洐一眼,但没反驳,她起身跟江洐说了句,“好。” 江洐撇了她一眼,没说其他,直接回了办公室。 时安一个人肯定是搬不动这些东西的,所以她去了行政部,跟行政主管说了这件事,并请求帮忙。 行政主管很高兴的应下,甚至这回是有点忍不住了一直拉着时安问,“你是不是江总的什么亲戚啊?” “啊,不是。”时安否认。 “那你跟江总……”行政主管给了个你懂得眼神。 时安依旧摇摇头,并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江总是觉得我坐在外面他找我不方便,我进去只是协助江总工作。” 行政主管这才点点头,不再追问,然后去找人帮忙搬桌子。 但实际上时安心里清楚,江洐叫她进去“方便”的必然不止工作。 时安的工位被搬到了江洐办公室沙发的后面,她的工位跟江洐的工位面对面的错开,两人形成一个斜对角。 搬进来后,没有人再敢光明正大的拉着时安套近乎,时安的工作效率瞬间提高。 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就把文件审核完了。 然后她又没什么事情做了,每天除了帮江洐倒倒水也就是闲着,江洐兴许最近不怎么上火,都没找她做那事。 于是时安又开启了自己的带薪搞副业模式。 起先她还躲躲藏藏的,深怕江洐突然走到她电脑桌前,后来发现江洐除了没好气的使唤她倒水,几乎就没理过她,于是也就放开了。 光明正大的搞副业。 江洐是忍了几天,发现时安依旧不主动找他,天天就忙着自己的事。 总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这天下午,他正好遇到一个气死人的客户,脑子里一股气发泄不出去,于是就忽然在座位上叫了一声,“时安。” 时安愣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工位起身,走到江洐的办公桌前问,“江总,什么事?” “你这做的什么玩意,我给你这么多钱,就是让你天天不务正业的吗?”江洐气冲冲的说完这句话,说到结尾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