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被他问的脑子和身体都一僵。 她当然不能告诉江洐,是偷看贺祈年手机得知的房间号,也不能让江洐知道她和贺祈年之前关系挺好的。 前者属实是时安的不对,有点冒犯江洐的隐私了。 后者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有洁癖又付了钱的那种,占有欲肯定少不了。时安不想把她为了一己之私的代价牵扯到贺祈年身上。 “怎么愣住了?”江洐突然颠了颠腿,把身上的时安给晃了晃。 时安被身体里的一阵绞痛给拉回神智,她皱着眉头舒缓了一下身体的感觉,然后才问江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时安找江洐就是为了钱,而且没打算在他身边留很长时间。 在她看来,他们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见面相拥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可离开了,也于这世界上大多数的陌生人那般。 如此肤浅的关系,怎么会有人去考究最开始发生的原因。 “没什么,突然想到的,就想知道一下。”江洐面上还是如常,但眼底里藏了浅浅的期待。 “我要说是偶然,你信吗?”时安试探性的问,她对这个谎言没有太大的信心。 江洐想了想:“信。” 但他紧接着也皱起来眉头,他不排除偶然的可能性,因为第一次跟时安发生关系的时候,时安还是个雏,她那样子看着也不太像是故意找他讨钱的。 江洐大概是觉得这个并不是个好话题,也就没往后问,他低头哄了哄时安,在她耳边说细语几句,继而才回复正常音量:“这样帮我弄出了。” 时安在听江洐说话的时候,脸咻咻的红了,特别是听到他最后的这句话,连带着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因为害羞热炸了。 江洐不慌不忙的,带着耐心去引导她,“别着急,慢慢来。” 时安照着江洐的要求做,效果显著,完成任务时,时安竟然还有点自豪感。 毕竟她又多了一项技能,这项技能说不定以后讨钱的时候还能用得上。 但江洐比时安还要高兴一些,调教了这么久的人,可算是调教出点东西来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拼了很久的积木很枯燥很无聊,可眼看一颗大树被完整拼出来了,哪怕拼积木的路途还遥远,也会为自己一点的成功感到满足。 而人,就是会容易沦陷在这一点点的成就感里,一发不可收拾。 * 时安从江洐办公室离开后,一整个下午都在忙。 本来羊城大剧院的策划她就是新人,要学的要查的很多,现在突然又多了个项目,时安还得再另起炉灶重头研究。 虽说这样很累,但也充实,时间哧溜一下就过去了。 时安印象中不久前贺祈年才跟她打招呼说下班,现在再抬头,外面的天就已经黑透了。 把资料存到共享网盘,收拾好东西,时安便离开工位。 她到打卡机那里打卡,远远的看见江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时安没去打扰,直接走了。 下地铁前,时安就给自己点好了外卖,点了一份米线和一杯奶茶,正好到家洗个脸,外卖就到。 吃过晚饭,时安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接着继续忙工作。 忙了一夜,也才把程昱的项目了解清楚,程昱是程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程氏集团旗下在全国有八家儿童游乐场,都有小剧院或者演出舞台。 江洐的公司成立三年,几乎每年都有在跟程昱合作,而且价钱逐年的往上涨,算是公司的一个重要客户。 时安现在的公司去年报价已经去到了一千两百万一年,相比千年涨了一百五十万。 时安按着这个预估的报价,做了个今年的报价表,做好后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定好闹钟,时安就赶紧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去公司,时安老早的就候着江洐的办公室,等着江洐来了,第一个上去把报价单给江洐审核。 江洐看了眼数字,对时安说:“再加两百万。” “那岂不是一千五百万了,这会不会涨太多了?”时安觉得有点虚,人家也不是大怨种,给多少吞多少。 但江洐却说:“我们出节目出团队是要挣钱的,不是为了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就一直保守底线,更何况,要价越高你的奖金就越多,你自己考虑?” “嗯。”时安听到最后那句,也就没意见了。 她找到联系方式,给程昱的秘书打电话,约了下午见面。 时安带着资料和新的节目去程氏集团,开始聊的都不错,程昱也在夸他们新的节目很精彩。 但当时安把今年的价目表拿出来的时候,程昱的脸明显有些臭了。 “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姑娘还挺敢要价的,但很不好意思,你这个报价,我们公司不接受。”程昱说完,直接起身送客。 时安只能给人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啊程总,这个价钱是我们公司根据剧目的增加所以适当的调整的,我希望您能理解,同时我也会回去给您争取一个稍微优惠一点的价格。” 一套话说完,时安便出了程昱的办公室。 她刚说话的时候,脑子转的飞快,表面上看着淡定,但其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缓了会劲,时安落魄的回了公司。 她在江洐的办公室外徘徊了半天,但怎么也想不出开口跟江洐说把价钱调低一些的话。 贺祈年来把新签的一份合同拿来给江洐,正好就看见了时安在门口转悠,于是便好心的问了一下情况。 但时安想到昨天江洐才明里暗里的试探她和贺祈年的关系,为了不牵扯贺祈年,时安还是摇了摇头,“你忙你的,我能自己解决。” 贺祈年进去让江洐签名,签完名要拿走合同的时候,他还是提了一句:“时安在外头转悠了半天了,好像是程昱的项目问题,她毕竟是新人,我觉得……” “贺总。”江洐突然很严厉生分的叫住贺祈年,“你这是打算把私人关系带入工作这件事,贯彻到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