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微笑着,轻声低语。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下一秒就这么抱着城隍庙,施施然走入这滔天的怨气之中。 刹那间,一道道哀嚎声自他的耳边响起。 阴森,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能死!” “哈哈哈哈,如果不是...” "一起去死吧!" 满是怨念的声音在半空中传荡,一缕缕残魂更是在这怨气旋涡中不断沉浮。 不过刚刚走进来三秒钟左右,苏阳的眼睛就变得有些泛红,血丝遍布,仿佛要失去理智一样。 感受着自己的变化,苏阳咧开嘴笑了笑。 “原来怨念就是...” “发疯啊...” “我还以为...有多危险...” 下一刻,不等怨念加深,苏阳的双眼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那冰冷,漠然的目光,哪怕是在这怨念之地,都显得格外特殊。 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苏阳的眼底,还保留了仅有的一丝理智。 眼看着一道残魂自他面前飞过,苏阳猛然抬手,将其抓住,硬生生塞到城隍庙内。 相比起魂念,这种残魂,泥人一口就吞了进去,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 但苏阳却完全没有嫌弃的样子,反而乐在其中,不断抓着半空中的残魂。 魂念确然稀缺,但残魂遍地都是啊。 这哪是什么险地... 这是乐园啊! 城隍庙内那个泥人看起来十分势利的样子,最初兴致缺缺,但发现残魂数量很多后,也放下了架子,从庙内站了起来,不断吞食着苏阳送进来的魂念。 就像是嗑瓜子一样... 虽然不顶饿,但越嗑越上瘾。 渐渐地,苏阳身前方圆三米内,已经没有了任何残魂,这怨气旋涡,像是被硬生生咬出一道口子。 “残魂是由怨念培育的...” “残魂等于怨气...” “那可以直接吃怨念么?” 苏阳突发奇想。 对于他这种实干派来说,永远不存在于理念化,理想化之说。 苏阳果断将面前一团怨念揉成团状,塞进城隍庙内,几乎是贴在泥人的嘴边,就差硬塞进去了。 但泥人却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十分抗拒。 “唔...” “太低等,难以下咽?” 一道十分模糊的想法突兀浮现在苏阳的脑海之中。 看着城隍庙给自己传递来的信息,苏阳一脸惋惜,将这怨念重新散了回去,继续前行,抓取残魂。 就在苏阳乐此不疲之际... 精纯的怨气中,一道漆黑的箭矢,刺向苏阳心口。 这箭矢完全由怨念所化,藏匿在怨气之中,几乎难以分辨。 直至其几乎袭在身上时,苏阳才察觉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侧过身子,将其避开。 但哪怕如此,胸口处却依旧被划出一道血痕。 没有给苏阳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颗由怨气所化,狰狞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嘴,突然浮现,对着苏阳恶狠狠的咬了下来。 “这就是喜神所说的,魂念的攻击方式么?” 苏阳若有所思,下意识调动仙灵之力。 但仙灵之力不过刚刚离体,就被眼前这汹涌的怨念给抑制回去,完全无法造成有效反击。 就如同在海洋之中,想要点燃火焰一般。 “所以,在这里,只能用怨念?” “但我不会啊...” 苏阳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任由那鬼头咬下。 几滴鲜血滴落。 苏阳抬手,将鬼头硬生生撤了下来。 下一秒,鬼头散去,重新化作怨气,融入到周围的空气之中。 “只能肉搏么...” “看起来很蠢的样子。” 苏阳嘀咕着,缓缓向前。 一道道隐秘的攻势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而且在怨气的掩护下,只有到苏阳身边一米之内,苏阳才能察觉。 好在苏阳的反应速度很快,总是能在千钧一发时躲避。 但终究逃不过出现道道伤痕。 就在又是一道箭矢袭来之际,苏阳没有躲避,而是将目光死死盯着某个地方,咧开嘴笑了起来:“我找到你了...” 话音落下,苏阳一步向前,完全没有躲避的样子,任由箭矢划过自己的胸膛,带起一抹鲜血。 他就这么伸出手,探入黑暗之中。 当收回手时,手中已经抓着一道不断挣扎,眼神凶戾的魂念。 哪怕被抓,这魂念依旧不断对苏阳发起攻势,撕咬着他的手掌。 而苏阳就这么随手将其丢进城隍庙内。 原本还在抗拒的魂念瞬间变得老实起来,被泥人抓在手中,不断啃食着。 直至魂念被彻底吞食,泥人才抱住苏阳的手指,通过血液,将力量反哺。 苏阳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隐约间感觉自己的速度,力量,相比之前,要快上一截。 至于仙力的变化,由于怨念压制的问题,他暂时还感受不到。 不过城隍庙上,那原本只是覆盖了半层的黑漆,再次蔓延了三分之一左右。 就像是又稍微装修了一下。 “魂念,魂念...” “你在哪儿...” “我似乎...又闻到精纯怨念的味道了~” 在这满是污浊的怨气中,苏阳仿佛恶魔般,在不断行走,嘴里发出阵阵呓语,双眼愈发的红,甚至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仿佛要逐渐消散。 猛然间,同时三道箭矢袭向苏阳。 地面,更有怨念形成的‘蛇’缠绕在苏阳腿上,限制着他的行动。 一时间,仿佛绝杀之局。 已经逐渐失去意识的苏阳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任由这三道箭矢刺透身躯,猛然扭过身子,狞笑着将手抓进黑暗之中,将一道魂念拖出,塞到城隍庙内。 伤口处依旧在不断流血。 包括伤口周围附着着一缕缕的怨气,在阻挡着伤口修复。 但苏阳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骤然提速,在怨气中狂奔,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另外一处地方,再次抓出一道魂念。 而在这期间,他的身上再次多出数道伤口。 整条手臂的肌肉被撕裂,不断流淌的鲜血将地面染的血红。 有那么一瞬间,和苏阳比起来,这所谓的极怨之地,似乎也没有那般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