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先不说严寒是被控制的。 就算严寒想自己搞点什么事情,能瞒过赵国这么多人的眼睛? 这一下子,唐仁明白了。 赵国这是想推卸责任,把事情都推到严寒身上。 唐仁能想明白的事情,其他几个老狐狸肯定也明白。 谢国主面无表情,袁城主最先开口。 “钱国主这话说的巧妙,严寒被我们拿到的时候,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弘用尽手段,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原来,是我们夏国不到位,查不到严寒搞事儿的证据啊。” 这话说的巧妙,明贬暗褒,夏国问不出来的事情,赵国跳出来胡说,意思是说赵国空口无凭说白话,没有证据。 唐仁默默给袁城主点了个赞,想不到袁城主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一张嘴这么得劲儿。 赵国那边的人听了袁城主讽刺至极的话,脸色都有些不好。 那个钱国主,面上像是有些愤怒,但张嘴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刘海涛开的口。 “袁城主,此言差矣。” “夏国都能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手段到位得很。” “倒是我们没有这么一双慧眼,没能看出来底下的人包藏坏心。” “最后战略区落得那么一副模样,还转不过弯来,想不通的人多着呢。” 这话也巧妙,明着是恭维夏国,其实就表达了一个意思。 钱国主还有赵国的人都被严寒蒙蔽了,没能看出他自己搞事儿。不能怪他们。 袁城主听了,哪里肯罢休。 “刘城主果然厉害,一张嘴就是颠倒乾坤。” “宋弘在战略区守了这么多年,那个严寒接手赵国战略区的时候,宋弘已经声名远扬了,他身边的何旭,也已经小有名气了。” “啧啧,这个严寒手真长,还没当上战略区的总首领呢,就能在夏国安人了。” 这话实在有些咄咄逼人,对面坐着的钱国主,脸都黑了。 唐仁听的明白。 袁城主摆出了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何旭被安插在夏国的时候,严寒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这个事情推不到严寒身上。 严寒知不知道夏国有内应都另说。 还有一个关键,何旭并不是普通的将士。 他是神族人。 夏国这边拿不准钱国主知不知道何旭是神族人,但明面上,何旭就是赵国派过来的奸细没有错。 赵国那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是个难题,唐仁如是想到。 再一次开口的,还是刘海涛。 “袁城主这话有失偏颇,何旭是奸细没错,但谁又知道他是谁的人?” “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 唐仁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这是完全不承认何旭的事情。 麻烦的是,夏国也不知道何旭到底是哪边派来的。 理论上说,何旭肯定是白烁的人,但白烁呢?又是谁的人。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 唐仁看向刘海涛。 他脸上还是挂着那个该死的微笑,颇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像是他打了胜仗一样。 唐仁转了转眼睛,谢国主恐怕不是吃素的。 下一秒,谢国主果然开了口。 “钱国主,这么一会儿,我确实可以看出赵国有治下不严的毛病。” 话落,看向了袁昭仁。 “袁城主,你要记得,和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一点你刚刚做的好,和什么人说什么话。” 唐仁心里面都快要笑出来了,谢国主指桑骂槐。 刚刚刘海涛越过他们的钱国主说话,谢国主就说他们治下不严。 而且,谢国主说话,都是冲着钱国主去的,显然是不屑于跟刘海涛逼逼赖赖。 谢国主还不忘教育袁城主,对面睁眼说瞎话,和他们也没必要好好说话。 不可谓不毒。 果然,这话一出,赵国鸦雀无声。 一直挂着笑容的刘海涛都放下了嘴角。 袁昭仁看得爽快,“谢国主,我记住了。” 谢国主点了点头,“钱国主,何旭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心里应该清楚。” “不管为何,何旭是赵国人。” “不然,难道我们还能自己放个夏国人只为了冤枉你们?” “再一个,我是去了战场的。” “严寒不当事,你们战略区里面自然有当事的人。” 钱国主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了一眼刘海涛,这才开口。 “谢国主,战略区确实有当事的人,但已经被你们抓进去了。” 谢国主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钱国主是说,战略区当事的人是那个高级武者白烁?” “这话说的,让人笑掉大牙。” “原来我们宋弘宋首领这么多年来,对抗的是一个高级武者。” “赵国用这样的人守战略区,也不嫌丢人。”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要不是场合不对,唐仁都想给谢国主鼓掌了。 这一番话,点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何旭也好,白烁也好,都是赵国人。 他们把人放进夏国是事实,白烁统领战略区控制严寒也是事实。 想要把事情全都推到严寒身上,不可能。 这份姿态十分强硬,对面的刘海涛这时候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笑容了,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钱国主脸色也很是难看,“谢国主太过咄咄逼人了吧,战略区失守,对于赵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何旭和白烁的事,我们知道了也是十分愤怒。” “严寒治下不严,让这些人骑到了头上,白烁可能是想要大权。这才控制严寒,至于何旭,说不定就是他安进去的。” 谢国主又冷笑起来。 “钱国主这话说的,可别忘了,赵国兵临城下的时候,我们也是岌岌可危呢。” “而且,什么叫‘可能’?什么叫‘说不定’?” “这些不确定的词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场合之中,就算是白烁想要大权,赵国三十万大军,没有一个人发现严寒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