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宁被支开后,跟着一个保镖在餐厅溜达了一圈,走累了,就在大堂坐了一会。 她知道没有霍三爷的命令,她还不能走,干脆坐着等吧。 忽然,她的余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赵俊霖! 他怎么在这里? 且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被一个女人给扶着走的。 程安宁犹豫了一会,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是她敏锐的发现赵俊霖的神情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被麻醉了,瞳孔都是涣散的。 程安宁坐不住了,想到这个人上次还帮了自己一次,她还是悄悄摸过去。 扶着他的女人将他暂时安置在大堂角落的椅子上,拿着手机打电话。 赵俊霖残存的意识的想要站起来,但身体软弱无力。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时,一双细嫩的手臂艰难的将他扶起。 赵俊霖大吃一惊的转头,就看见程安宁对他比了嘘声的手势。 程安宁摸过去闻到他身上没有酒味时,就知道他多半是被人药迷了。 赵俊霖吃力的说道:“扶我离开这里。” 两人趁着那个女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 等女人打完电话,转过身发现人不见时,直接骂出口。 那头,程安宁带着赵俊霖离开了酒店,躲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她实在扶不动他了,累得喘气。 而赵俊霖体内的药效降低了,脑子里清醒了很多,看着程安宁,眼神复杂。 “谢谢。”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俊霖沉默了,没有回答。 程安宁也不想多问,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有地方去吗?我帮你联系?” “不用,我叫了人过来,等等就好了。安宁,谢谢你。” “不客气,算还了你上次帮我的情分。” 程安宁也不敢离开太久,生怕霍三爷发现。 赵俊霖眼看她要走,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宁,你……还好吗?” “我还不错,你……节哀。” 程安宁从电视上知道他家里的事,若是多同情没有,只是唏嘘。 其中或许有霍三爷的手笔,但如果赵家夫妇没有犯法的话,也不会抓的这么彻底。 赵俊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迁怒任何人,只是自己默默的承担了所有。 他抿了抿唇,道:“安宁,我现在不是赵家的少爷了,我重新开了一个公司,人还不多,但也算是一个开始了。” “嗯,祝你好运。” “安宁,我离婚了。” 程安宁沉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晚了,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跟任何人妥协,我会重新开始,也会重新追求你,你不用拒绝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赵俊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但程安宁没有任何回应。 最终,他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了下去。 程安宁终于开口了,“赵俊霖,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最好别见了,靠近我挺倒霉的,所以各自安好吧。” 留下这句话,程安宁离开了小巷子。 等赵俊霖的朋友匆匆找到这里时,嘴里还惊呼着:“可算找到你了!要是来晚一步你就得被富婆绑在床上了!你……你哭了?!” 赵俊霖的眼睛都红了,双手握成拳头,眼泪顺着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喂,俊霖你干嘛了?难道你真的被富婆……” “她不会回头了。” “什么?” 赵俊霖的声音沙哑至极,神情失魂落魄,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她不会回头了……” 程安宁了离开了小巷子后,整了整衣服,神情落寞。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那三年的记忆。 赵俊霖是她的初恋,相识于她最青春年少的时候。 他是邻家大哥哥一样的存在,给她补习功课,带她去吃好吃的。 十七岁,她最单纯最稚嫩的时光,是他陪着她走过的。 只是最后,他们还是走散了。 程安宁努力的收敛着悲伤,刚抬头,就看见了霍三爷正满脸怒火的站在几步远。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霍宴被她这样的举动刺激了,直接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疼的她抽气。 “刚刚去哪里了?” “你,你先松手。” 她的手腕都快要被捏断了! “说!你去哪里了!” 程安宁的眼圈红了,痛觉神经太敏感,被这样掐着手腕的痛苦像是被剁手了一样。 “霍宴!你松手!” 情急之下,她连三爷都不喊了,直接喊名字。 “那个人是谁。” “没有谁!” 霍宴冷笑,干脆拽着她,大步往前走。 走到了程安宁刚刚出来的小巷子时,霍宴转头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 程安宁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更加大声的说道:“松手!我的手要断了!” 霍宴放开手,但是神情很难看。 “程安宁,如果被我发现你欺骗我,你知道后果。” 闻言,程安宁没说话,扭过头不看他。 果然,这两天的温和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暴戾残忍,容不得一点差错。 生活在这样的人身边,会窒息,稍有差错,就是狂风暴雨。 她留不住! 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稍微平和下来的气氛再次杠上了。 霍宴没让她参加晚上的活动,直接让保镖送她回了酒店,并禁止她外出。 程安宁没有反抗,一直呆在酒店里。 正巧他们住的房间是最高等级的套房,在客厅里还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 她拿出了妈妈遗留下来的琴谱,开始练琴。 这些琴谱都是妈妈的遗物,没有公开发表过,是妈妈自己亲自谱曲的。 有些她小时候听过,有些没有。 程安宁就一遍遍的练,只有沉醉在琴声中,才能暂时忘记了那些烦躁。 琴声透过房门传到了外面,守在门口保镖听见了,不由得感叹:“难怪霍总这么宝贝太太,这琴声真好听,听着都开心了。” “嘘,别议论霍总的事。” 保镖们不敢多说,侧耳倾听着琴声。 与此同时,一队人殷勤的护送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往前走。 “秦老师,房间给您安排好了,您先歇歇脚……” 老太太的耳朵动了动,停下脚步,“嘘,都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