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宁不想上车,但是看霍宴的脸色,很有可能干出将她绑上车的举动。 所以她只好乖巧的上了车。 车子直接开走了,去的路十分陌生。 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道:“三爷,你要去哪里?” 霍宴没有说话,眼睛看向窗外,眼底闪烁着怒火和强压下的嫉妒。 他看见了。 看见她和赵俊霖走进了餐厅里。 时隔四年,他们仍旧没有断。 她不仅结了婚,还和赵俊霖拉拉扯扯。 他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怎么都压不住。 一直没有痛过的头,再次隐隐作痛了。 车速越来越快,程安宁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心脏都提了起来。 “三爷?” “别让我再听见这两个字。” “……霍宴,我们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直接开去了一个公园里。 “下车。” 程安宁下了车,一脸不解,根本不懂他怎么带直接来这里了。 荒郊野岭的,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夜风吹过,她抖了两下,抱着胳膊,满眼疑惑。 霍宴率先往前走。 她只好跟了上去。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一大片草丛里。 霍宴指了指那片草丛,“我要一百只蛐蛐。” 程安宁差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要骂人。 当初踩烂了那些蛐蛐的人是他,现在又要她叠回来,真当她…… “一只一万,当你还我。” 她瞬间改口:“好的,一言为定!” 她立刻蹲下来,开始叠蛐蛐。 一只一万,她愿意叠到天亮! 被三百多万的债务压在身上,她每时每刻都想想着怎么还,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舍得放弃! 至于骨气? 能还钱吗? 还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吗? 没有了,她向来能屈能伸,这些年的漂泊,骨气对她而言最不值钱了。 她认真的叠着蛐蛐,手指翻飞。 很快,她的脚边就多了好几只蛐蛐。 为了装这些蛐蛐,她还特意编了一只草篮子,装着。 霍宴站在旁边,难得拿出了烟,点了一根,两指夹着。 他极少抽烟,基本没多少人看过他抽烟。 程安宁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他半依靠在车门上,一手撑在车前盖,一手夹着烟,姿态慵懒。 他吐出烟圈,迷雾中,那张俊脸显得格外的神秘迷人。 霍宴向来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英俊迷人,宛如天神。 “偷懒?扣掉一万。” 程安宁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恶狠狠的揪下了好几根草。 除了他不要张嘴说话!一切都很完美! 多好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她愤愤不平的继续干活。 身后的霍宴就像监工一样,盯着她,时不时蹦出几句话。 “这只太小了。” “那只太矮了。” “第三只太瘦了。” “第五只颜色不对。” “最边上那只长得像你,挺好的,就照那个样子叠。” 程安宁忍不住,气得丢下手中叠到一半的蛐蛐,怒道:“霍宴!你别太过分了!” 霍宴笑了笑,丢下烟头,踩了踩,道:“给你涨价,一只一万五。” 剩下的怒气又被压下去了。 程安宁气鼓鼓的转过身,继续叠。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和钱过不去。 一只一万五呢。 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霍宴被她这幅没骨气的样子逗笑了,胸腔震动,笑声变大,最后竟直接笑出了声。 程安宁诧异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他整个人散发出轻松,笑容明显,脸上的戾气都被笑声给驱散了,显得温柔了下来。 她惊呆了。 她极少见到霍宴笑,更别说这么明显的笑容了。 一时间愣住了。 霍宴笑够了,一扫刚刚的怒气,走过来,也跟着她一起蹲下来,道:“教教我呗。” “教你?叠蛐蛐?”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令人闻风丧胆的霍三爷,竟然要学叠蛐蛐? “教会我,十万抵消。” “我教!” 程安宁非常积极的开始教霍宴,半点都不带虚的。 “这里,将这边的缠过来,拉紧……” 在她的锲而不舍之下,一直歪歪扭扭的小蛐蛐就被叠好了。 模样凄惨,歪七歪八,连头都是散的,丑不拉几。 程安宁看了一会,还安慰了一下。 “没事,第一次嘛,在所难免,多练习就好了。” 霍宴看着丑不拉几的玩意沉默了。 正考虑要不要毁尸灭迹,维护自己形象时,他的脸色一变,猛地拽起了旁边的程安宁。 此刻,他身上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警惕。 程安宁诧异,“怎么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她看见了,在夜幕下,忽然冒出的那几个人。 昏黄的路灯将那家人的身影照的恍恍惚惚。 哪怕如此,程安宁也感受了一阵杀气。 她紧张的站在身后,下意识的抓住了霍宴的袖子,道:“三爷,他们是……” “杀手。” 她的呼吸一窒。 “待会我会跑的时候,就跑,别回头,朝着西边走,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出口。” “那你呢?” “他们冲着我来的,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程安宁的心脏跳得飞快,哪怕不放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当那些人逐渐靠近的时候,霍宴大喝一声:“跑!!” 程安宁立刻转身就跑。 跑!拼命的跑!别停下!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的心脏跳得剧烈,咚咚咚,像是要跳出胸腔。 身后,那些杀手也瞬间围了过来。 她听见了身后的声响,却连回头都没有,只记得闷头跑。 幸好,那些杀手们的目标很明确,只有霍宴。 对于跑走的程安宁,他们没有去追。 直到很远之后,程安宁终于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并立刻打电话报警。 报警之后她站在原地焦急的张望着,依然没有看见霍宴的影子。 难道出事了吗? 就在程安宁着急的时候,身后有人逼近,后脖子一疼,晕了过去。 当警笛声呼啸而来时,霍宴已经解决了好几个杀手。 他身上也不可避免受了伤,但不算严重。 等警察赶到认出被袭击的人竟是霍氏集团的总裁时,大吃一惊,立刻将整片公园给封锁了。 霍宴一边伸出手臂给医生包扎,一边说道:“报警的人呢?在哪里?” “她,她不在这里吗?” 霍宴的脸色一变,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