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路知知在生活里扮演的才是这种粘人的角色,通常都是她粘着南桃,如今换成她被人粘着了,多少是有些不习惯的。 想着,路知知再也忍不下去了,没好气的冲下楼,跑出了院子。 秦妙妙见了一脸怒气冲冲的她,还很高兴:“你好呀,你终于出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 “最近天气这么好,你怎么都不出来走一走逛一逛呢?” 现在的小镇跟以前不一样了,各种旅游设施非常齐全,游客生活在这里也非常的方便,不像以前,如果家里没有一辆车,连出门都很成问题。 “我为什么不出来你还要问我吗?你每天跟个门神一样的在我房子外面守着,我怕都怕死了,还敢出门?” 路知知生气,但是对着这样一张酷似南桃的脸,过分的话像是被遏在了喉咙里一眼,怎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又憋出一句警告,“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报警的。” 丢下这句话,路知知转身离开。 秦妙妙噗嗤一笑:“这里的警察都认识我,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的,我是好人。” 路知知:“……”有种被威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她无语皱眉:“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喜欢钟文吧?” 秦妙妙上前,“我之前听到你说的话了,你很苦恼钟文不喜欢你?钟文,现在谈恋爱了吗?”她问得小心翼翼,像是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路知知皱眉:“他当然谈恋爱了,你以为你是谁,要钟文替你守身如玉吗?”说着,就不想再理会,甩手离开。 只是还没走远,背后的人就跑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掌。 “你等等,那,我可以在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儿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过问太多,但是,这些年我也很想念他,我,我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儿。” “你很想知道我就必须告诉你?” 路知知很是不快,对目前自己的处境,以及对眼前这个总是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女孩儿。 无论是她还是南桃,好像都很完美的样子,为什么所有的美好都是她们的,而自己只配拥有千疮百孔的人生? 越想,路知知就越是郁结,盯着秦妙妙那张清纯得像是雨后兰花的脸庞,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冰冷:“你想知道关于钟文的事儿,知道了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钟文现在过得很幸福,并不想再见到你……” “我不会去见他的。”就算是她很想,她也不能。 “不想见他?”路知知颦眉,“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他的事儿。” “但是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一些你跟钟文的事儿。” 秦妙妙不懂:“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的。” 路知知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的光彩,仿佛是希望,又仿佛坠入深渊的无力。 于是,这一整天,有秦妙妙做导游,路知知跟她两人用脚步丈量了这个小镇最幽深僻静的山谷。 走的越多,路知知就越是能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钟文都不能舍弃那段青葱回忆的原因了。 这里太美了,在这里的爱情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这一路上,路知知也不断的在看秦妙妙,力求将她的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模样都记住,心底的希望也越来越浓烈。 很快,这样的美好,就会属于自己了。 两人从清晨走到了半晚,再回到小镇集市上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山谷里的黄昏给每一寸土地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看起来暖暖的。 这一整天,秦妙妙知道了自己想知道,钟文长大了,在读博士了,非常优秀,有一个很恩爱的女朋友。 而路知知也知道了一些只属于钟文跟秦妙妙之间的爱情细节。 以前那是两人才知道的秘密,现在,这份秘密属于第三人了。 路知知很满意,准备在集市的路口跟路知知告别,只是还没开口说话,从边上就扑过来一个人一把将她推开。 她没有丝毫防备被推倒在了地上,手掌从石子地上擦过,被割了很大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你是谁?靠近我女儿干什么?妙妙,你没事吗?她有没有伤害你?给妈妈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推倒路知知的是个妇人,她穿着棉麻的长裙,黑长直的头发齐臀垂落,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淡定,全是惊恐。 “妈妈,你放开我,你弄伤了我朋友了。” 秦妙妙推开妇女,赶紧上前搀扶起路知知,却被路知知一把推开:“她是你妈妈?你们母女是有什么毛病?” “对不起对不起,知知……” 秦妙妙想要解释,只是秦云月又冲上来了,拉着她的手就要扭头离开:“赶紧走,跟妈妈回家,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跟国人来往,他们都是那家人派来的眼线,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 路知知本来是满腔愤怒的,但是在看到秦云月那张脸的瞬间,呆住了。 妇人是很美丽的,风韵犹存,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桃花眼眸秋水盈盈,带着惊恐跟警惕更是让她的添了几分惊慌失措的柔弱,让人不觉心生怜悯。 但是这都不是让路知知震惊的点。 路知知震惊的是,这样一张脸,曾经她在南桃的画作中看到过。 南桃没有读大学,但是却对绘画很感兴趣,所以陆野一掷千金让她跟着国际知名的大画家学了几年绘画,甚至给她买了一个画室。 路知知经常去南桃的画室,有一段时间,她画室上的所有画布上都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有的静躺,有的颓废的坐着,还有的在河边洗头发。 每一幅画作,女人的姿态都是仪态万千,气质跟身上的破烂衣服完全不符。 没有脸的女人,路知知不止一次的询问南桃,这女人去哪了,脸呢? 后来,南桃在一张大的画布上,单独画了一张脸,只是一张脸,远山眉桃花眼,唇瓣如同樱花,却泛白,眉间总有些忧愁跟慌张。 南桃说。 那是她母亲。 路知知还感叹,她妈妈长得真漂亮。 而此刻,路知知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画布上的女人。 所以,她,是南桃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