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凄厉的呼喊声就这样戛然而止在冰冷的针尖下。 这一针的剂量十分强,冰凉的药物渗透进南桃的头皮之下的瞬间,她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一样的抽搐了起来,瞬间,整个人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 “小桃子,是你逼我不给你时间的。”孙沈川疼惜的将南桃拥在怀里,不管不顾她口中的脏污弄脏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抚摸过她的额头,亲吻落在上面,就像是南桃此刻在遭受的痛苦他也在感同身受一样,“你太不听话了,阿布叔叔怎么会害你呢,阿布叔叔是最爱你的,永远不会变。” “老板,这一针后遗症会很大,以后病人会需要定时注射药剂,不然后果会很严重。”张倩倩在一边注视着孙沈川的温柔,眼底的嫉妒掩饰得极好。 “会有什么后果?” 孙沈川抱起南桃温柔的放在了车上。 “这几个月她对这种药物已经成瘾了,若是脱离了,她会出现严重的断瘾反应,脆弱的神经受到刺激,会成为植物人也不一定。” “这么严重?之前你研发出来这种药剂的时候可没跟我说过这些后遗症!” 孙沈川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张倩倩。 他虽然人已到中年,但是这些年勤于锻炼与保养,整个人的状态十分的好,张倩倩被这样炯炯的目光盯得脸颊都有些泛热了,赶紧解释:“老板,是我疏忽了……” 疏忽。 孙沈川可不接受这样的过错解释。 他盯着张倩倩的眸冷了下去,转过身去替南桃细心的盖上了毯子,轻轻关上车门后折过身来:“我最近隐约有听说你跟小宝接触挺多的。” 张倩倩一愣,立刻摇头解释:“老板,我没有,我不敢,我不会的……” “不会吗?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孙沈川招了招手,手下立刻递上一双白手套。 他慢条斯理的戴起了手套。 张倩倩见此,恐惧摇头后退:“老板,我错了,我不该去找小宝,我,我错了,老板,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孙沈川有个习惯,就是干脏活不脏手,所以他会戴手套。 张倩倩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她跟在孙沈川身边这么多年,他什么手段她都见过。 而她背着他去找孙小宝,告诉他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犯了他的大忌讳的,等着她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张倩倩看着孙沈川戴好了手套,从手下的手里拿过了一把手枪。 “不要,老板,求求你了,我错了,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 “张嘴。” 孙沈川上前一步。 张倩倩瞪大眼睛,没有听话,反而将嘴巴闭得死死的,只是她逃无可逃,身后两个男人摁住了她的肩膀,第三个人掰开了她的嘴巴。 孙沈川靠近,手里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嘴里。 “你这张嘴,说了不该说的,该说的却没说,我很讨厌。” 最主要的是,会让他的小桃子遭那么狠的罪,他很生气。 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 大年初一。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陆野处理了一天的公事儿,与世界的热闹都隔绝了,等他停下签合同的钢笔的时候,才发觉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 点点灯火,一缕缕烟火气。 他放下笔,拿起手机,上面很多消息,却没有一条是来自于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的。 桃桃,你跑掉了吗?自由的感觉很好吗?我给你自由了,你感觉到了吗? 握着电话的手轻微颤抖,陆野眼尾泛红,沉默又久久。 而办公室外面,禾木跟禾林从玻璃墙看到了这样的陆野,都叹气:“老板为什么要放弃寻找南小姐呀?他难道不爱南小姐了?” “狗屁,是太爱了才会放手。”禾林也有过一段撕心裂肺的恋爱,不过他的另一半不是跑了,是去世了,就算已经事隔经年,他想起的时候依旧眼眶泛红,“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懂不懂?” 当年他的另一半得了不治之症,被病痛折磨得整夜巨疼呻吟不能眠,她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求她送她去安乐死,禾林却像是疯魔一样的不肯松手,他说一定要治,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的。 但是她太痛了,一分一秒都在承受着千倍万倍的生不如死,那一段时间,禾林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最后还是陆野找到他,给了他一份瑞士那边的安乐死机构的申请书。 他表示只要他有需要,最快三天内办成这件事,禾林疯了一样的指责自己的老板,为什么要让他放弃他爱的人,他不能放手呀,他放手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个他爱的人了。 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呀。 陆野说了什么呢,他说:“爱就是爱,爱活着的她爱死去的她,都是爱。”他丢下这句话跟那份申请表就离开了。 禾林想了一夜,然后在三天后就带着她前往瑞士了。 他放手了,至少她是笑着走的,至少她在走之前睡了一个几个小时的安稳觉,她说她生病几年来做了唯一一个完整的美梦,梦里他们结婚了,白头偕老了,真好。 放手也是一种爱,是一种升华了的深爱。 禾林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家老板,或许,老板也是懂了吧。 南小姐不是他囚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的快乐跟幸福,不是笼子里的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 “唉。” 禾木叹气,“那老板跟南小姐,就这么散了吗?”那多可惜呀,二十几年的感情,比亲人更亲了,断掉这样的感情无异于刮骨割肉吧。 “或许吧。” 禾林也不知道,“老板要做的事儿,是危险的事儿,他在这个时候松开南小姐,也是一种保护吧。” 老板,真的是从来没有忘掉要爱南小姐呀。 “我总感觉,二十五年前的那件绑架案,会牵动到整个上流社会,禾木,我们会有很多事儿做的。” “哥,你觉得这件事儿,会跟我们经历的那些有关联吗?我看到那本书上有写温家的人。” 禾木忽然正经,“是,那个温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