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拿着手中的纸,微微蹙眉。她总觉得透过这简单的几个字,看出了些不同以往的危险信息。 几乎是下意识的,唐佳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经常会打去道谢的号码。 “唐佳?”铃声响过两遍,那边便传来了方路熟悉的声音,“这个时间你没有在实验室吗?发生什么事了?” “方特助,”唐佳捏着手中的白纸,手指微微颤抖,“你跟时总在一起吗,我现在在苏师姐的宿舍,苏师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方路震惊,“苏小姐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等,你稍等一下……” 唐佳只听电话那边一阵兵荒马乱,手机里便传来了时遇低沉的声音:“唐佳,我是时遇,你刚才说什么?” “时总,”唐佳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找师姐,然后在宿舍楼下碰到了沈教授,沈教授说联系不上师姐,我们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师姐的宿舍,结果发现师姐不见了。” 唐佳尽量用最简短清晰的语言将当下的境况表述清晰:“沈教授看到师姐不在就跑了出去,我在师姐的书桌下面发现了一张写着字的打印纸。” “纸上写了什么?”时遇那边的声音极低,似是也在压抑着什么,“唐佳,纸上写了什么?” “顾君言来了。”唐佳一字一顿的将纸上的字念出来。 电话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很快唐佳就听到另一边传来时遇愤怒的低吼:“草!顾君言这个混蛋!” 唐佳手指一抖,险些将手机扔了出去。她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问道:“时总,这个顾君言是谁?他会伤害师姐吗?” 电话那边却是已经换成了方路:“唐佳,谢谢你打电话过来,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时总,你现在不能动,你肋骨有骨折,乱动的话会伤到内脏的……时总……” 电话挂断了。 唐佳拿着手机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电话另一边却是乱成了一团。 陆尧抱着时遇的腰,方路按着时遇的肩膀,两个人用尽全力才将时遇拖回到病床上。 “时遇,你一会儿要做手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苏白微那边我会想办法,你现在就给我在医院老老实实的呆着。” 陆尧将人按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方,方路,你现在就联系杨安,让他联系李四海,看这种事情怎么处理最快。” 方路应了一声,连忙掏出手机走出病房。 这边时遇身上有伤,挣扎了这半天也是累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不行,顾君言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时遇左手撑着床沿努力坐起来,“微微跟他在一起多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 “我倒觉得你不用这么担心。”陆尧再次将他按了回去,“这个事情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怎么就不严重了!”时遇一把挥开陆尧,怒声吼道,“顾君言那个蠢货把苏家当做了他的杀父仇人,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现在这个情况怪的了谁!”陆尧被时遇掀了一个踉跄,心中的怒火也压抑不住了,“苏白微人在宿舍里,研究所防护严密成什么样你能不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出来,顾君言能把她带走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时遇双眼赤红,看向陆尧的眼神几欲喷火,“你是觉得微微被顾君言带走是自愿的,所以她不管遭遇了什么都是活该吗?” 陆尧脸色有些难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明明跟她说过了不要再信任顾君言,可她依旧选择见那个人,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应该自己承担结果对吧。”时遇冷笑了一声,“陆尧,我了解微微,顾君言同样也了解她。” “你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完全猜不到吗?你以为她不知道我在努力保护她么?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时遇一脸疲惫地靠在床头,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她这个人啊,平生最不愿意的,就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别人了。” “尤其这个别人,是她极力想要撇清关系的我。” ……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苏白微的时总而兵荒马乱的时候,对此毫不知情的苏白微醒了过来。 七月的阳光晒在脸上已经有了灼热感,头顶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带来阵阵凉风。她缓缓坐起身来,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装修极为简单的房间,四面的白墙可能因为年代略显久远已经微微发黄;朝南的窗户很大,窗外可以看到茂盛的树冠,可见楼层大概在三层左右;玻璃窗外装着严密的铁制防盗网,经历风吹雨打已经有了斑斑的锈迹。 房间里的陈设更是简单,不过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甚至连个最普通的大衣柜都没有。 苏白微揉着头缓步走到窗前,窗外景色格外陌生,没有林立的高楼,更没有喧闹的居民区。 窗外,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