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阿谀奉承的话,姚言心听得多了,所以听到时遇这么说的时候,她连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时遇见姚言心只是喝酒没有反应,也不着急,笑眯眯似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其实姚小姐的心思挺好懂的,有些人不懂不过只是因为不想懂罢了。” “嗯,”时遇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倚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不想懂,而是不敢懂。” “行了,”姚言心似乎知道时遇到底要说些什么,有些不耐烦了,“你今儿要是为了这些个屁事儿来找我,那我没心情听你这些个废话。” “啧,”时遇坐在沙发里没有动,“看来姚小姐的真心,也就这么点耐性,也难怪十来年了都没把秦昭拿下。” “嗤,”姚言心哼笑一声,看向时遇的眼神却冷了下来,“不要觉得你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用点旁门左道的办法来要挟我了,我跟秦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种喽啰来多嘴。” “也对,”时遇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语带感慨,“反正人就在那,看得见摸得着,想吃他也不能反抗,最多就是嘴硬给不了承诺呗。” “其实想想,这种没有束缚的关系也是挺适合姚小姐的。”时遇笑眯眯的看向姚言心,“就是不知道,姚老爷子看不看得下去,会不会心血来潮给秦昭指个婚,介绍个女朋友的。” “胡说八道。”姚言心显然是听不得女朋友这种话,冷眼看向时遇,“你当我家老头子像你爹那样闲?整天就想着子女的这点屋里头的事情。” “不是吗?”时遇似笑非笑的看向姚言心,“我以为秦昭为什么骨头这么硬,姚小姐您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呢。” 姚言心不说话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老爷子敲打过秦昭了,可真正让她恼火的不是自家的老爷子,而是秦昭对老爷子的言听计从。 姚言心虽然这么多年流连花丛,可她内心依旧对爱情有着最纯粹的幻想。 她觉得,她应该得到最美好最浪漫的爱情,她的爱人可以为了她对抗所有反对他们二人的人。 所以,对于十年如一日对她的暗示完全视而不见的秦昭,姚言心虽然真心喜欢,但也没有办法劝服自己再往前走一步。 因为在她看来,因为自家父亲几句模棱两可的敲打就放弃了自己的男人,那分明就是不够爱自己的,不值得自己留恋的。 可是这感情啊,之所以迷人就是因为它半点不由人。 姚言心这十年来一再劝自己,这个人不值得,可她的目光仍旧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这个人身上。 所以她用尽了各种办法,威逼利诱,用其他男人来引起他的嫉妒,可这人却还是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对她明确的说出过喜欢。 其实姚言心是有点认命了,她甚至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反正秦昭这辈子就绑在她的身边了,不说喜欢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自己的人。 可是,时遇的话戳破了她几年来为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 是的,秦昭今年三十三岁了,在外人看来,他已经到了最好的年龄。 他可能会交女朋友,也可能会结婚。 老爷子会给他介绍女朋友吗? 姚言心悲哀的明白,当然会有这个可能。 所以当时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虽然疾言厉色的反驳,可心中也很清楚,时遇是对的。 时遇当然看出了姚言心的神色变化。他哼笑一声,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姚小姐不要这么激动,事情毕竟还没有到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什么区别么?”姚言心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冷声哼道,“就那个懦夫,就算不用老爷子给他介绍,恐怕就直说一句你该结婚了,我估计他都会屁颠屁颠的找个女人把婚结了。” “啧,这么听起来,秦昭的确是有点没担当啊。”时遇顺着姚言心的话继续往下说,“如果是我啊,姚老爷子怎么了,姚家怎么了,我要是喜欢谁,那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这人在一起的。” “呵,”姚言心不屑地瞥了时遇一眼,“说的容易,你敢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家老爷子,不是我抬高他老人家,就你这样的,估计连往他老人家跟前站的胆量都没有。” “啧,”时遇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姚小姐也不是糊涂人啊,那这么看来,这秦昭能顶住这种压力在您的身边呆十年,着实令人佩服啊。” 姚言心听了这话猛如醍醐灌顶,直愣愣的盯着时遇,半晌没有反应。 时遇对于姚言心的反应也毫不意外,自顾自的将二人的酒杯倒满举到姚言心的面前:“姚小姐,我祝您和您的爱人白头偕老,美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