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我和东子一前一后回到家,老爸和何哥正在家里商量着什么,还没开始吃饭。 我晕乎乎地往桌旁一坐,一身酒气顿时引起了老爸的关注。 他用鼻子使劲嗅了嗅,问道:肆儿,你喝酒了? 我说:嗯。 老爸骂道:我看你一天是闲的皮痒了! 我咧嘴嘿嘿一笑,说:爸,我找到振堂叔了。 老爸表情一呆,说:你说什么?在哪儿? 我伸手朝外一指,说:后山的山神庙里。 老爸二话不说,起身进屋换衣服,拿着电筒就往外走。何哥见状,马上起身找电筒,紧紧跟着。我还晕乎乎坐着没动。 老爸走过来,朝我头上一巴掌,斥道:带路! “哦”,我连忙应道。 出门时,老妈问:马上吃饭了,你们干什么去? 老爸答道:你别管,吃饭不等我们。脚步匆匆,往后山而去。 快到山神庙时,隐约可以看到,我们之前的火堆仍有余火,火光一闪一闪,一个身影正在火堆旁忙着什么。 我顿时激动起来,我说:爸,你看!你看! 老爸也紧张起来,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给何哥使了个眼色,何哥马上悄悄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我们轻手轻脚走到火堆旁,只看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正在全神贯注地啃食我们剩下的鸡骨架和烤红薯。 老爸静静地看了一阵,轻声喊道:振堂哥。 乞丐吓了一跳,一蹿跳了老高,手里还抓着鸡骨头,就往庙里跑。 何哥一下堵住庙门口,对乞丐双手做出安抚的动作,说:振堂叔,我们是李家的人。 乞丐开口说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乞丐口齿非常清楚,不像之前那次说话结结巴巴。 老爸和何队对望一眼,带着疑惑,老爸说:你是振堂哥吗?我是李素云的爱人,李开林的女婿。 乞丐转过身来,手上抓着一个鸡头。说:我不认识什么振堂哥,我姓周。 老爸又用电筒认真照了乞丐一下,的确和头次看到的人不一样,脸上也没有伤疤。马上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看就要发火了。 我急了,说:振堂叔的被子和草帽都在菩萨后面,我看清了,就是振堂叔的。 乞丐啃了一口鸡头,说道:那被子和帽子我来之前就有了,不是我的。 何哥走进庙子,按照我的提示,爬上菩萨底座,把里面的被子和草帽都扯了出来。 老爸和何哥认真地看着被子,问乞丐:你什么时候来的? 乞丐答道:有六七天了。 何哥问:除了你,这里还住的有其他人吗? 乞丐说:之前应该住的有人,我来了倒是没有看到过谁。 老爸问我:你怎么确定这被子和草帽是你振堂叔的? 虽然还没有找到人,似乎大家都已经认定之前要饭的,就是李振堂了。 我想了想,除了有差不多的被子、相似的草帽,确实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了。 我“嗯”了一阵,也没有答上来。 何哥见状,从包里摸出一块钱,递给乞丐,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然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老爸说:爸,应该不是,我们先回去吧。 老爸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那乞丐捏着那一块钱认真摸了摸,突然说:你们找的人,是不是脸上有伤? 我们脚步一滞,齐声问道:你见过? 乞丐说:在城南那边见过一次,脸上有一条伤口,都流脓了。说话也说不清楚,不过跟你们一样,人很好,还分给了我半块馒头。 老爸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五块钱,递给乞丐说:这钱你拿着,如果下次你看见这个人,你马上到小东街12号,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有重谢! 乞丐高兴地接过钱,说:可以可以。 回去的路上,老爸说:可以肯定的是你振堂叔还在这里,没有走远。小何你费下心,平常多注意一下,但这个事非同小可,不宜散开来说。肆儿也是,今天这事做的很好,但有些事情需要守口如瓶,除了我们自己人,任何人都不能讲。 何哥点头应道:我明白。 我听得似懂非懂,心里想:振堂叔,到底为什么还要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