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川只是沉默的听。 两人走到今日这样的境地,也不是一两个误会就能造成的,自然,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叫隔阂消解的。 可是长辈是一番好意,他自然虚心去听,并礼貌的回,“我会说清楚的。” 随后,过去牵了秦兮手同陈柔告别,“我们回去了,妈,您照顾好自己。” 两人离去。 路上,秦兮便有些好奇的问他,“妈妈跟你说什么了?聊了许久呢。” 他心不在焉的打着方向盘,好像无心与她闲聊,“没什么。” 秦兮也没追问,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家里这边有了交代,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她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于浅。 可陆止川不知故意或者是真没明白她意思,却只是附和,“我要林泽安晚上在露西等我,”他询问她的意见,“你要一起去吗?” 碍着找林泽安也算是个正经事,秦兮没急着质问对于浅的处理,只有些沉闷的回,“我不去。” 陆止川没顾得上多给她解释,甚至晚饭也没来得及吃,便又匆匆往露西去。 屋外夜色越深,秦兮站在门口瞧着他车身远去,倒也心疼他的往返折腾。 索性哪儿都没去,就在沙发上坐着等她。 厨下的阿姨倒是来了几趟,想给她做点吃的,秦兮没胃口便也算了,只是吩咐着准备了宵夜。 毕竟等陆止川回来起码都是凌晨,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这样的损耗。 “还是您回来了好,”厨下的王阿姨给她上了一份果盘,唏嘘着,“您不在家呀,陆律师从来不正点吃饭的。” “那以后你还是得多提醒他。”秦兮交代着,却又忽然顿住,就好像自己总要离开。 他也注定要习惯一个人的起居生活。 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是自己不该,就好像,背弃誓言先松开手的人成了自己。 秦兮很难受。 便忍不住给他发了个信息,“别忙太晚,林泽安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早点回来休息。” 陆止川没注意到手机响起,这还是站在长桌对面的林泽安提醒他的。 “是秦老师吧?”林泽安笑眯眯的,好像并不害怕他的追究,“秦老师肯定以为您要先去找于浅的,可惜学长心软,还是舍不得教训她吧?” 林泽安每句话都故意往三人的矛盾点上扎,“秦老师知道您跟于浅的关系吗?” “不知道,”陆止川挺平静的看着他,这样的唇枪舌剑他听的多了,心里倒是半分波澜也无,反倒是抛回话题,“你帮秦兮挑事是顺水人情,实际上是想给于浅一个教训?” “对,”林泽安那日已经跟秦兮讲的清楚,“于浅年纪小,也是真喜欢你,所以还处处护着你,这让他不高兴了。” “让谁不高兴?”其实陆止川也察觉林泽安每句话都带着于浅对自己的感情,但对此,他又一句回应也没给,只抓了最后的重点。 这态度惹恼了林泽安。 他向来温顺,今日的眼底却带了恨与狰狞。 “松于鹤。” 这个名字,对陆止川来说确实久违。 京州小松家也算是个小豪门了,但那辉煌也是早些年的事。 不过它即便没落,也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的嫡长子松于鹤从未有放弃过挣扎,总是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这些人,往早了说都是一个圈子的。 松于鹤当年太心急,走了歪道,是十几个亿的金融诈骗案的主谋,后来东窗事发,仗着自己人脉广,消息灵通,及时跑路了。 现在也没被抓着。 松于鹤还有个亲生妹妹,早前也算是个白富美了,一直低调读书,后来毕业了,才被陆止川接回露西。 原名是松于浅。 “你跟他什么关系?”但陆止川确实不清楚林泽安的底细。 “他们是亲兄妹,我呢,是个私生子,但哥哥对我不错,在外面那些年,我跟母亲都是靠他养着的。”林泽安说起往事,眸色倒是和缓许多。 初夏的夜,总让人压不住躁动的情绪,稍一被触及回忆,便叫情绪开了闸,忍不住念及过往,软了心。 陆止川向来漠然的面上终于起了波澜,“你想要钱?”他可以给。 他对林泽安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 可林泽安或许也察觉了这点,只是笑了一下,“是缺钱,但也不是现在要。” 他静静的看着陆止川。 “陆律师。” “哥哥可是你十多年的好兄弟。” “可你的女人不够仗义啊,亲手毁了他的一生,毁了我们松家的全部。” “这笔账,很难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