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辰对此认同，这种鬼怪作祟之事，又岂是人力可为，苏牧就算再有神通，也始终突破不了人类的思考范畴来考虑这种事情。　　 对于万天行的死亡，虽然林宇辰并没有亲临现场，但从苏牧的描述来看，多半与妖兽有关。　　 万亿这个少年公子哥为何要去岳湖市，目前仍然不清楚，也许是去找钱立民算账，也许是想挽救岳湖市那个项目吧。　　 毕竟万天行出事后，那个项目基本上是落入了钱立民手里了。　　 至于段思平的死亡，相比万天行就简单得多，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应该是死于谋杀，被刀从胸口扎入，伤及心肺死亡。　　 谈及段思平的死，林宇辰依然能感到苏牧声音有些抖动，这位刑警队长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尤其是针对案件，看来段思平的死对于他来说过于沉重。　　 “失去最好的同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和失去至亲之人一样吗？”林宇辰突然问道。　　 苏牧显然对林宇辰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做好准备，夹着烟的手正要凑到嘴边，却在半空中停了一下。　　 林宇辰明显能感觉，整个车身都不易察觉的左右摆了一下。　　 “我也分不清，有些愤怒，有些伤感，当然也有想要复仇的情绪。”好一阵，苏牧才缓缓的回答。　　 “复仇？你们警察也会有这种想法？”林宇辰终于偏过头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苏牧。　　 夹着烟停顿的手终于继续之前的动作，苏牧猛的吸了口：“警察也是人，这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我们更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理智，我们的复仇当然是用法律的手段。”　　 几秒钟后，苏牧也偏过头来看了看林宇辰，笑了一下：“你能明白吗？”　　 林宇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却换了个话题：“事先说明，我不会介入你们具体的办案，只会帮你们验证是否有妖兽的存在。还有，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这我明白，放心。”苏牧笑了笑，却又抛出一个问题出来：“为什么只是妖兽？也有可能是你的同类啊。”　　 这次轮到林宇辰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好一阵才听到他迟缓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我们圣灵一族平白无故为什么会杀害人类？”　　 ——是啊，为什么一定是妖兽，而不是同类？　　 林宇辰似乎从来不会这样去想，他的潜意识里，似乎觉得圣灵一族站在人类这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是谁规定的？　　 苏牧本能的要想尖刻的反驳回去，只是那一刻，他忍住了。　　 林宇辰现在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刑警队长自然也就对他的过往做了详细的了解。　　 他叹了口气，望向老男孩的目光罕见的出现了关切。　　 车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前停车位停下，两人快步走了进去。　　 段思平遇害的房间已被警方圈起来，他的尸体并未运走，仍然在现场保持着原样。　　 这是苏牧特别交待的。　　 对此现场的警察并不理解，因为此时距离警察介入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左右。　　 按惯例，尸体在首轮完成现场观察后，就会被拍照送走，并不会如此长时间滞留现场，毕竟法医尸检也讲究时间。　　 苏牧当然是等着林宇辰前去，他希望男孩看到的是原本的第一现场，好让他准确判断是否是妖兽所为。　　 看到段思平的尸体时，林宇辰立刻察觉到，苏牧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阵，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动着，他显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名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左右的警察走了过来，先是简单迅速的交代了一下情况，说明确实有人进入过这房间，并留下了充足的迹象，初步判定是凶手。　　 此外，物业公司的监控录像也显示，凌晨四点左右，走廊有带着黑色帽子和全身黑衣的人经过，进入了段思平的房间。　　 段思平的手机并没有在现场找到。　　 介绍完这些，那个警察补充说道：“我是岳湖市岳湖区公安局刑警队的姚磊，这次由我代表岳湖警方协助您办案。”　　 苏牧点了点头，问道：“段队长尸体被发现时，房门是关着还是开着？”　　 “开着的，如果是关着的，也许不会这么快发现。”姚警官回答。　　 “关着的反而线索更明显了。”苏牧低声唠叨了一句。　　 姚磊却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多警官办案都有自己的一些习惯和特色，对此他并没有太在意。　　 林宇辰却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苏牧这句话的暗意。　　 苏牧在房间内仔细观察了几分钟，很快向姚磊给出了一些判断。　　 这是一起很明显的入室杀人案件，凶手进入房间后，和段思平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径直就将匕首刺了出去。　　 而段思平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当场被刺中，挣扎了几下扑倒在床上死亡。　　 凶手大概一米七八到一米八的样子，左撇子，运动鞋，带着手套。　　 段思平被刺中后，右手捂住刺伤处，左手应该还抓着手机没放，凶手确认段思平死后，从他左手手中拿走了手机。　　 姚磊露出了一些惊讶的神色。　　 事实上他们早已结合现场，以及取证组人员几个小时的取证分析得出了类似的判定。　　 但眼前这位刑警队长当场几分钟就能迅速还原现场的完整经过，而且初步判断出凶手的一些基本特征，经验丰富的同时，细节观察分析与推理显然更胜一筹。　　 看到苏牧的第一眼，他本能的有些看低了他，虽然他早已听闻这位刑警队长的辉煌，但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世俗了。　　 他迅速在笔记本上将这些记录下来。　　 苏牧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去看看拍下的视频吧。”　　 他转身正要和姚磊一起去监控中心，却突然发现林宇辰正盯着段思平的尸体神情严肃。　　 他立刻双瞳猛缩，林宇辰的异常，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但他不动声色，平静的说道：“林警官，我们去监控中心看看拍下的视频。”　　 林宇辰这才缓过神来，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了房间。　　 录像并没有太多其他发现，不过验证了苏牧之前对凶手特征的判断几乎没有差错。　　 “酒店人员对这个人有何说法？”苏牧问姚磊。　　 “没有任何发现，酒店前台和保安并未见到此人，看样子躲过了他们的视线。”姚磊回答。　　 “不对，就算没有人见到此人，但监控是一直在拍摄的，难道当时正好监控室和前台都没人吗？”苏牧反问。　　 “这。”姚磊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苏队，我马上去核实一下。”他立刻转身离开。　　 “苏队，我觉得再追问没太大必要。”林宇辰凑近苏牧，轻声说道：“事情有些意外，虽然像极了简单粗暴的入室杀人，但段队长的尸体上有亡魂的味道。”　　 “我刚看到你的表情就明白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问的必要，相信我。”苏牧也低头说道。　　 他正准备走出监控室，突然转身过来，满脸怪异的看着林宇辰：“对了，你不是会亡魂魔法吗？那你会不会通灵术？”　　 “通灵术？”林宇辰一下被问傻了，好一阵没回过神来，随即失声笑了出来：“苏队，你电影看多了。”　　 苏牧却有些失望的转过去，走出了监控室。　　 林宇辰看到姚磊从远处走来，在苏牧面前急切的说了些什么，然后苏牧向姚磊回了几句话，姚磊便匆匆离开了。　　 “我们走吧，去海通公司。”苏牧招呼林宇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