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猪脑子,明知道人有过激行为,也不把窗户关死。” 许君龙翻了翻白眼,不由分说的拉着龚玥的手,给她摸起了脉。 “还有救,我说你这女人也真是胆子大,从二楼跳什么?死又死不掉,摔成残废岂不是更难受?” 许君龙并没有轻声细语地安慰龚玥,反而直说她傻。 这话让龚玥瞬间扁起了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起来。 此刻,龚日朝等人也都缓了过来,心急如焚的冲下一楼。 当看到龚玥稳稳的躺在许君龙的怀里时,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尽管龚玥的状态算不上好,哭嚎不止,但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这让几人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纷纷随之落下。 龚正直虽然各种瞧不起许君龙,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倘若没有眼疾手快的许君龙接住龚玥,今天恐怕就要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景了。 但他没有搞明白的是,尽管二楼算不上很高,妹妹也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只有九十斤,可配合重力加速度之下,仅凭着双臂就能把人接住,并且没有丝毫受伤,这许君龙的身体未免也太结实了吧? 王袅和汤姆庆幸之余,又不免有些皱眉。 许君龙怎么还没走,难道这货仍旧死心不改? “玥玥!” 龚日朝急匆匆的赶来,想问龚玥情况如何的时候,龚玥却突然一脸戒备的大喊道:“走开!你们都走开!” 显然,龚玥很排斥这些硬要给自己洗脑的家伙。 相比之下,没有一味哄着她,而且还直言不讳指出她过错的许君龙,反而大受信任。 许君龙原本是打算把龚玥送回去了事,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看着龚玥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许君龙到底还是心软了。 “保持距离,我和她聊聊。” “好好好,许先生,麻烦你了,之前的事情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暂放一边,回头我再赔罪。” 龚日朝的态度发生了惊天逆转,连连点头鞠躬,带着一干人往后退。 他此刻万分悔恨。 自己为什么不相信救过自己命的许君龙,反而要相信这个外来的和尚? 若不是许君龙出手及时,女儿就得被汤姆害死了! “龚市首,你……” “不必说了!” 汤姆刚想说话,却被龚日朝扬手打断。 “接下来的事情由许先生来办,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王袅知道,由于汤姆对龚玥治疗失败,并加剧了龚玥的病情,龚日朝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她紧握拳头,咬了咬牙,又气又无力。 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真是老天无眼。 见龚日朝不待见自己,汤姆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实际上,即便龚日朝愿意信他,他也不想再接这个活。 龚玥这个病人太过激进,万一真闹出人命,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是都毁了? “龚市首,龚小姐的病情似乎比我想象得要更加复杂一些,我需要回去钻研数日才行……” 龚日朝知道汤姆想要临阵脱逃,也没拦着。 “嗯,我女儿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谢谢你特地跑一趟了。” 这话正好遂了汤姆的心愿,他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却被王袅给一把拽住了。 “汤姆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让那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许君龙给龚小姐治病?这简直太离谱了吧?” “王总,许先生并非对医学一窍不通,还请你慎言。” 龚日朝眯起眼睛,肃然道。 他可是亲眼看到女儿对许君龙流露出来的依赖之情,相比起汤姆这个只能让女儿感到恐惧的教授,可以令女儿敞开心扉的许君龙医术自然是更高明的。 可王袅却不想放弃,她转头又对汤姆说道:“汤姆先生,不管那个许君龙是如何取得了龚小姐的信任,他在心理学这方面不过是一个门外汉罢了,若是没有你这位教授的指导,任由他和龚小姐胡说八道的话,一旦激化龚小姐的病情,神仙也难救啊!” 汤姆明白,王袅这是希望自己留下来,再努力一把。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想到王袅开出来的数百万酬金,他心中不禁犹豫了起来。 “我相信许先生,王总不必多说。” 龚日朝的这番话让汤姆很是不爽。 他虽然不想惹祸上身,但更不愿意被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监狱长踩到自己的头上。 原本打算走人了事的汤姆改变了主意,冷哼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在这里等待结果吧,假如这个叫许君龙的家伙真能把龚小姐的问题解决,我汤姆以后再也不自称什么教授,并愿意把这些荣誉全都拱手送给他。” 龚正直能听出汤姆的不服和蔑视,心里不免有些无语。 这货把自己妹妹搞成这样,还好意思嘲讽人家? 本以为这些对话许君龙听不到,却不料许君龙耳力过人,不光听得一清二楚,还从花园里高声回应道:“你的那些弱智荣誉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若解决此事,你只需要发文承认華夏中医比西医更先进即可。” “可以,如果你没能解决,就得向我下跪磕头认错!”汤姆见许君龙居然敢挑衅自己,厉色道。 许君龙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反正你也赢不了。” “呵呵,真是盲目自信,那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假如你能在三天之内……” “只有你这样的废物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我要解决这事,半个小时就够了。” 许君龙的声音再次传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汤姆的话。 “半个小时?!” 这下就连王袅都惊了。 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龚玥多年的心理顽疾给治好,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得不说,许君龙为了攀附龚日朝还真是不择手段,完全没有想过一旦失败了,他要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处境。 龚玥坐在花丛中,呆呆的望着许君龙,眸中闪烁着疑惑。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沉浸在自己万分悔恨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对外界的感知力几乎是零。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自己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 “他要如何给我解决心病呢?” 此时的龚玥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扉不知不觉已经敞开了。 岂料,许君龙却老神在在的坐在龚玥身边,未发一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向有耐心,从来不觉得孤独的龚玥竟难得的主动抬起手来,碰了碰许君龙的胳膊,似乎是在催促他。 “清醒些了?”许君龙见状,这才开口。 “其实给你把脉后我才知道,你的症状并不是什么心理疾病,而是有人暗中给你下了降头,你刚才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潜意识的求生欲和巨大的惶恐感冲散了一些降头的影响,所以你现在才能与我正常交流。” 龚玥眨了眨眼睛,好像没听懂,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许君龙笑了笑,拔掉龚玥一根头发,将自己和龚玥的小拇指绑了起来,紧接着用手捏住龚玥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与此同时,一股劲道顺着头发,以许君龙的小拇指为起点,进入了龚玥的小拇指内。 金光一闪而过,龚玥脑门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朵金色的莲花。 这种治疗方法是道教的一种除祟之法,以气降气,也就是用自己身上的凛然正气抵消掉了对方身上的邪气,进而破解降头。 “好好和你妈妈谈一谈。” 几乎在许君龙话音落下的瞬间,困意逐渐席卷龚玥全身。 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在梦中,龚玥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还是那样的温柔,那样善解人意。 两人交谈了许久,当龚玥清醒过来时,现实也才过去了十几分钟而已。 她挂着泪痕,可双眸却变得清明了不少,显然已经从过去中走了出来。 花园外,龚家父子正在焦急的原地踱步,想去询问一下许君龙治疗情况,但又担心打扰到许君龙。 汤姆则有恃无恐地坐在那里,看着手表计时。 身为一个久负盛名的教授,尽管他承认自己刚才的治疗有些草率鲁莽,但却坚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医学心理教授。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许君龙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把龚玥的病给治好。 所以,别说是刚才答应的那些赌注,就算是更过分的筹码,他也敢拿出来。 “半个小时马上就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不肯让咱们进去,他该不会是在对龚小姐行不轨之事吧?” 说话的是王袅,她故意这样讲,为的就是削弱龚日朝对许君龙的信任。 至于汤姆,则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小子摆明了是有事想要求龚市首帮忙,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证明自己,我想他不敢如此草率的行事,反正也没几分钟了,再等等看吧。” 前脚刚说完,后脚一个温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爸爸,哥哥,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