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是你姐?” 芳姐显然有点意外,面对我一串的问题,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那……那你是怎么认识我姐的?” 我很是意外,我和冰姐一起来了羊城一个月,她几乎天天和我一起,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个芳姐,我是一点不知道。 “准确来说,我和你姐并不认识。” 芳姐缓缓说道:“今天刚刚开档,来过一个厉害的女人,她抹去蚌壳上印记的手法和你一样,所以我才猜测你可能认识她。” 原来如此。 我一阵的失落,从我醒来发现冰姐离开的这一百八十多分钟里,我就像是一个断奶的孩子,无时无刻想要再见她一面。 “谢谢!” 我转身再要离开。 不过芳姐下一句话又把我拉了回来。 “不过我可能能猜到她要去什么地方。” “你知道她要去哪里?” 我急急说道:“快告诉我,冰姐要去哪里?” 然而芳姐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嫣然笑道:“认识一下,我叫方芳,你叫什么名字?” 我虽然着急想知道冰姐的下落,可出于礼貌还是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她的手指很修长,手心肉乎乎的,给人厚实、温暖的感觉。 这是一双好手,这种手可以在手心里面夹住四张麻将牌都不容易被发现,一双天生就合适做老千的好手! 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做了那一伙人的小头目,本事还是不小。 “你好,我叫……张五宝。” 我其实不姓张,我姓富。 五宝倒是我的真名。 据说我出生前两个月,我爸花了五块钱收了一个汝窑大碗,发现是个大漏。 等到十年前我父母去港岛之前,那个汝窑大碗涨了万倍不止。 当然,到了现在已经是百万倍都不止。 我爸一直认为是我的出生给他带来了幸运,所以才是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我没有告诉芳姐真名,不过我相信她告诉我的名字也绝对不是她的真名。 大家都是走偏门的人,谁会把真名天天挂在嘴上。 “你想找白冰?”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 “她今天从我这里赢走了三万块钱,还跟我打听了一个地方,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去那里了。” “什么地方?” “你跟我来就是了。” 我跟着方芳走出巷子,穿过车公庙大道,上了一辆墨绿色的桑塔纳2000. 她启动车子缓缓的朝着郊外开去。 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路都不说话,只一直盯着前方。 车子出了市区,行驶在二级公路上,方芳忍不住转头看我一眼,笑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心中一颤,我刚刚脑海里面全是冰姐,一心只想找到她,完全没有顾虑那么多。 随随便便就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还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可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我脸上不露痕迹的反问道:“你会害我吗?” “为什么不会?” 方芳脸上依然带着璀璨的笑容,嘴里却说着我担心的理由。 “你姐一大早就从我这里赢走了三万块,你也赢走了我一万两千块,还差点要了我一颗牙齿。” “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不报复你?” 她说得句句都在点上,两千年这一会儿,四万块钱都可以在我老家那个小城市买半套房子了。 这确实足够她要狠狠报复我一把了! 我心里慌得一批,可面上不能露出任何的惧怕之色。 漏怯了,对我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方芳看清我的底牌,她就是不想报复我,也会真的戏耍我一把! 我看下车外,淡淡说道:“真正咬人的狗不叫,既然你都说了出来,就不会付诸行动,对吗?” 哧! 忽然一个急刹车。 两千年这一会交警还不查副驾驶的安全带,我当然没有系,她这一下害得我整个人向前飞扑了出去,一张脸贴在了挡风玻上。 我才要发火,芳姐一阵咯咯大笑。 “这一下是教训你说我是狗。” “还有,再告诉你一个道理,女人是最小气。我要报复你,可以随时随地!” 女人报复心极重,这个我早就知道。 从前和冰姐一起的日子,我说错一句话,冰姐会记恨好几天,那几天里会想方设法的折磨我。 不过方芳这样笑出来,我反而放心了。 至少她要报复我,绝对不是现在。 她是不知道,就凭我站了八年桩功的习惯,我的屁股看似坐在车上,其实一直都没有坐实。 就凭我的马步功底,别说她一个急刹车甩飞不了我出去,就是在狂风骤雨的海上也甩我不出去。 我配合她的演出,不过为了现在的效果而已。 让她以为自己的小把戏已经得逞…… 车子重新启动,很快方芳就载我来到了东郊的一处家私仓库。 当然,家私仓库只是伪装,这里其实是一处赌木的场所! 赌木赌的是黄花梨。 两千年伊始,黄花梨的价格一路飙升,也就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这个行当之中。 赌黄花梨有两种: 一种是赌树,就是带着顾客直接到山上,顾客直接赌活树,交了钱就直接砍树,至于能开出多少东西来,就全凭运气; 还有一种就是和这里一样,赌的是已经砍下来的树干,不过树干不开皮,顾客只能通过看、通过闻去判断。 赌木其实和方芳开的赌蚌档差不多,只不过这种开的是植物,她那里开的是动物。 当然,赌木的入场门槛要高很多。 赌蚌五十块就能开一个,这里的木头最低也要两千块一根。 方芳才和我一起下了车,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就带着十多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方芳,我亏了你的好介绍,让我早上输了二十多万!” “你现在居然还敢亲自上门来,是以为我王朗不敢打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