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孙掌柜看向了苏媚。 按照古董店的规矩,东西出给谁是不会想外人泄露,东西怎么进来、从谁手上进来、多少钱进来,这些也都全属于机密。 “实话实说,自己人。” 得到苏媚的许可,孙掌柜才是开口。 “这东西收回来快有十年……” 我心中一颤。 十年,这不正是我爸妈当年离开家乡要去港岛的时间! “十年前一个夏日的夜里,我正准备关门一对夫妻匆匆过来,那个男的就拿出了这块玉佩要典当。” “当时我看他们神色匆匆,加上又是大半夜的,想必一定是遇到了急事,所以我就开了一个很低的价格给他。” “不过他们很懂行,把这块玉佩和当时的玉器市场的价格说得头头是道。” “我知道想宰他们一刀狠的事不行了,最后给了他们一个中肯、稍微低一点过市场价的价格。” “那个男的本来已经答应,可临要交货的时候,那个女的又后悔,还对那个男的说什么重要给儿子留一点念想……” 儿子,这不就是说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翼插嘴问道:“孙掌柜,那个女的这里有一颗很小的痣?” “这个……当时店里点的还是灯泡,光线不是很好,我倒是没有特别注意到。不过……” 孙掌柜指着手背虎口处说道:“那个男的给我玉佩的时候,我倒是看到他这里有一颗痣。” 他们必然是我爸妈无疑! 我爸左手虎口那里就有一颗痣,小时候他抱我的时候,我就经常抚摸他手上那颗痣。 终于止不住,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哗啦啦的落下。 苏媚见我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抽了一张纸巾过来。 “你……没事吧?” “没……没事,沙子吹进了眼睛,眼泪流出了就好。” 这大概就是每一个要强男人的共性。 我的内心已经缺堤,嘴里依然不愿意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 “孙掌柜,后来怎么了?” “后来那个男的也是不舍得,还是把玉佩带走了。不过三天之后那个男的又来了,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来。” “我清晰的记得,那一晚广播上说了半夜要刮十号风球,我在店外加固门窗,那个男的浑身是血的忽然出现我背后,吓得差点都要尿了!” 浑身是血,又只有我爸一个人。 我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不详的预感涌现心头。 孙掌柜继续说起那一晚的事。 “那个男的一生是血,忽然出现背后吓得我半死。” “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要帮他报警叫救护车,他却死活不让。” “还拿出这块沾满了血迹的龙纹玉佩,说只要今晚想办法帮他偷渡去港岛,这块玉佩就算当店里了。” “我当时觉得这人是疯了,刮十号风球还要偷渡。” “我开出了比三天之前还贵一万的价格给他,可他死活都不同意,表示今晚一定要过港岛,否则这块玉佩他就是摔了也不卖。” “我拗不过他,后来就打电话了老板。” “老板来了以后和那个男的交谈了一番,至于说了什么我也是不知道,不过后来那个男的就跟我们老板走了。” 我着急追问道:“后来你们老板帮他偷渡了吗?” “应该是帮他偷渡了,否则这块玉佩也不会在我们店里摆放了那么久。” 我紧拽了一下手里的龙纹玉佩,从孙掌柜的故事里面隐隐猜测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十年前我爸妈来到羊城这里可能是遇到了麻烦,并且继续用钱,所以他们才会拿龙纹来典当。 第二次我父亲来典当的时候,他们已经遇到了仇家,我妈已经被对方捉走了或者是…… 我虽然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可以我的经验来判断,我妈十有八九在那个晚上已经不在人世。 我爸才会不顾自己的伤势、不顾台风天,典当了玉佩要去港岛。 我追寻了父母的消息九年,想不到第一次探听到却是这样的一个坏消息。 失落、悲伤全写满在我的脸上。 “等这里的事情一了,不管找不找到冰姐,都必须去港岛一趟!” “不管我爸是生是死,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我紧拽了一下手里的玉佩。 “孙掌柜,这块玉佩我要了,多少钱?” “三十万。” 我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一共只有三万两千块,这里面有我从王朗那赢来的钱,也有苏媚刚刚给我的两千。 这离着三十万无疑差距还很大。 我又把藏在衣角里面的那颗天珠拿出来典当。 孙掌柜并没有因为我是苏媚带来的就大意,他看得很仔细,鉴宝三件套——强光手电筒、放大镜、紫光灯全都用上了。 “你这颗五眼天珠不错。” “既然你是苏小姐的朋友,我也给你一个市场价——三万。” 钱到用时方恨少,还差二十四万! 这一块龙纹玉佩是父母留给我的念想。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它带走。 无论什么手段! 霎那间,我的脑海里面甚至冒出过,我们这一行最不齿的手段——抢!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媚忽然问道:“这个玉佩对你很重要?” “对!”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孙掌柜,这块玉佩留着,等他凑够了钱来赎。” “苏小姐,这……这块玉佩其实已经有客户看上……” “需要我给电话黎叔吗?” 我不知道苏媚口中的黎叔是谁,不过孙掌柜显然很畏惧这个人。 “三天,我最多只能留三天。” 孙掌柜很是无奈说道:“三天之后客户就要来交钱带东西走,到时候您就是让黎叔过来,我也不能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三天够了!” 我依依不舍的将玉佩交回孙掌柜手里,自信满满的说道:“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拿三十万过来赎走它!” ……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脑海中思索着如何能在三天之内赚三十万。 以我的本事,要小打小闹,去那些老千赌档转一圈赢个几千、一万绝对不是难事。 可要赢走三十万,那就是属于砸场子干的事情了,绝大部分的档口都会像王朗一样操刀来弄死我不可! 必须要弄一个大局才行。 一把弄走三十万! 我紧拽了一下手心那颗天珠,一个雏行的计划脑海中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