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霄又怎么能感觉不到南枳的敌意?她这个人虽然不待见姜依文,可一向爱憎分明,现在就搞得误会很深。 他拉着女孩儿要走,“我们吃完了,也不打扰你们了。” 女孩儿不乐意,“我还没吃饱呢?” “我送你回去,你去了医院好好干,你的这份护士工作,可都是你表嫂的面子。” 南枳猜了个大概,这女孩拜托黎霄帮她找工作,姜依文就把她介绍到了自己工作的医院,现在大概女孩儿为了感谢黎霄请客。 但这种地方的消费,估计最后付钱的还是黎霄。 这么看,倒是误会黎霄了。 可那丫头她没误会,没有亲表妹会用那种眼神看表哥的,她根本是把黎霄当成了囊中物。 傻蛋黎霄,太天真。 回家的路上,南枳让乔景樾提醒一下黎霄,别闹出什么家庭悲剧。 乔景樾不乐意,“关我什么事。” “好歹你们还兄弟一场。” “那你管他们是因为跟姜依文姐妹一场?” 跟姜依文当姐妹,不管是从她父亲姜树东还是她母亲蒋梦,都挺膈应人的。 所以,南枳道:“当然不是。” “那就是因为黎霄喽,干嘛这么关心他?渣男。” 南枳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吃醋了。” 乔景樾不否认,“我吃他的醋还少吗?” “那我也吃过姜依文的醋,你还……” 乔景樾最怕她翻旧账,赶紧转了个话题。 “咳咳,那还需要另外联系学校,我明天再找人问问。” 南枳撇撇嘴,不过也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俩个人回家后,宋宸已经回来了,就是脸色不太好。 南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以前的熟人了?” 宋宸摇摇头,“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既然要留在国内跟你干,就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他火了两三年,参加了很多综艺,也出演了很多偶像剧,影响哪里能那么快消除。 其实,出国回避两年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他却放弃了。 南枳有些心疼,想要问他怎么了,可是宋宸已经走开 不过有泡芙。 她偷偷摸摸走到南枳身边,“妈咪,我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 “他遇到他的黑粉了。” “黑粉?” “嗯,就是以前专门黑的他,天天在网上骂他那种人。” 南枳皱起眉头,“然后呢,哥哥被骂了吗?” “没有呀,那黑粉长得一点都不黑,还挺美的,她请哥哥吃冰淇淋,还给哥哥道歉,说她是职业黑粉,骂哥哥全是为了几两碎银子,她还说哥哥虽然演技僵硬台词拉垮唱跳全废但好在一张脸是妈生脸身高也没垫鞋垫腹肌也不是P的,所以她对哥哥还是有点愧疚的,她现在承认哥哥比她家崽崽好看,让哥哥别气馁,就算内鱼不好混,跟着她当黑粉一样能养活自己。” 泡芙听过娱乐圈的小言,对这些词都不陌生,而且她天生的语言能力强,记忆力又好,奶声奶气的模仿的惟妙惟肖。 南枳彻底无语了,觉得那个黑粉姑娘太糟心。 这是安慰人吗?挤兑人都没她这么狠的。 “那哥哥呢?哥哥说什么?” “哥哥没说话呀,就吃了那个冰淇淋,然后回家一直这样。” 濯濯在边上补充,“哥哥说话了,就对着那个黑粉姐姐这样笑了笑,然后说谢谢。” 濯濯很少有这么多事的时候,大概是给泡芙感染了,学着宋宸那种僵硬扯着嘴角,怎么看都很滑稽。 南枳不厚道的笑了,“好了,我都知道了,那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妈妈要对孩子说谢谢吗? 濯濯被刷新了认知。 因为他周围的人,对小孩子都是呼来喝去,那个黄鼠狼,就是黄婆婆的儿子,都是抬手就打伸脚就踹,哪里像乔叔叔和南阿姨这么和蔼。 他经常半夜不敢睡,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等一睁开眼睛,什么都没了。 南枳让他们俩个人去洗澡睡觉,自己则想要去跟宋宸谈谈。 但是,乔景樾拦住了她。 “不想睡就陪着我去散步。” 南枳白他一眼,“大冷天的散什么步?” “谈你工作的事。南柯医药现在进展平稳,以后由柏教授的加持,肯定更蒸蒸日上。不过要收购秦寿的药厂,以后怎么规划要有个章程。” 南枳点头,“我已经在写规划书了。现在我去跟宋宸聊聊,也是为了工作。” 乔景樾还是不同意,“想说什么,我去。” “你们俩个会谈崩,你要是实在闲着,就去陪陪俩个孩子。以后我们俩个人都忙了,家里也需要人照顾,司机保姆,你说缺了哪样行?” 这么一说,确实很多事要做。 南枳把人糊弄走,就去了宋宸房间。 宋宸正抱着汪汪在网抑云,看到南枳扯了个濯濯学的笑容。 南枳噗的笑出声。 宋宸给笑懵圈了,“怎么了?” 南枳拨开拱过来的汪汪,“我听泡芙说遇到黑粉了?” “现在不算了,我已经退圈。” “那为什么不开心?” 宋宸把汪汪抱在怀里,脸埋在它松软的脖颈间。 “就是觉得自己28岁一事无成,有些可笑。” 南枳不戳穿他,只是淡淡的说:“28岁的人,大多数都是一无所成的,你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勺,起点就比别人高,又做了千万粉丝追捧的偶像,是不是平凡人的日子过不了了?” 宋宸忙摇头,“我没有。” “有没有要做了才知道,别人的话,自己想听的才听,不想听的是那个人自己认知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说句俗的,别人不能伤害你,只有你选择让人伤害。” 宋宸懂了,南枳给他来送鸡汤。 其实他也懂,而且哪怕他现在还是那个星光四射的大明星也不见得多高兴。 他浑浑噩噩的活着,到了28岁,家逢巨变心境潦倒,要走出来确实需要时间和磨练。 南枳也没再多说,别人说的再多再好,也需要他自己去做,没有人能顶替了他去承受生活中的磨搓。 她和乔景樾,又何尝不是给磨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