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樾请了一个月的婚假,因为时间太长,心外就有很多事要处理,他一直待在9点多才离开。 在这之前,他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上面已经批准了他提交的申请,同意南枳加入他们,以后他们就是一个战线上的了。 他脚步轻快的走出电梯,想快点回家跟她说清楚。 只要把这些交代清楚了,以后不管是姜树东还是乔宏年给她施加压力,他想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化解。 以后,俩个人就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到了停车场,他就没忍住拨打了南枳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并没有人接听。 他挂断,伸手去拉车门。 忽然,一股子疼痛从手指蔓延到心脏,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却让他窒息。 乔景樾不由摸了摸,难道自己也得了心脏病? 没有家族遗传,没有特殊刺激,这根本不可能。 可这种忽然的抽痛,似乎没有科学道理。 忽然,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心头一喜,以为是南枳给打回来,却发现是黎霄的号码。 刚刚摁下接听键,就听到了黎霄的咆哮,“乔景樾,你特么的死了吗?” 乔景樾把手机拿远一些,“黎霄,你发什么疯?” 那边的人没有回答,在粗重的呼吸声中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景樾皱起眉头,骂了他一句。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心脏跟失重一样往下落的感觉更明显了,还凉飕飕的。 他摁了摁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发动引擎,他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频道,他一打开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说: 今晚7点15分,沈城新区临湖别墅区有一栋别墅发生大火。 现在消防员正在扑救,请过往车辆绕行。 乔景樾一愣,车子差点撞上马路牙子。 临湖别墅,那不是他们新房的地址吗? 他安慰自己别多想,可还是靠路边停下车子。 再次给南枳拨打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他又给曾千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乔景樾忽然就慌了,心脏里的压迫感觉更严重了,仿佛被一只大手要捏爆。 他四顾茫然,脑子里有那么一刻的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片刻之后,他把车子掉头,准备去新房那边。 电台里还在继续着火的话题,有路人打电话来说明那边的交通情况,什么堵路,被管制,要绕道。 乔景樾听得烦躁,给关了。 车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乔景樾心里更闷了,他觉得自己就像踽踽独行在黑夜里,有种无边的恐惧。 忽然,手机铃声炸响,他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 他皱了皱眉头,鄙视今夜自己的胆小,接起后那边的声音陌生而冰冷,“请问你是乔景樾先生吗?” “我是。” “湖畔别墅87号,是您的房产吗?” “是。” “请您马上到现场,那里发生了大火,里面疑似有人未脱险,需要您的确认。” 吧嗒,手机掉在地上,对方的声音还在继续,落在他耳朵里却跟蜜蜂的嗡嗡声一样,无从分辨。 乔景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现场。 这时大火还没完全扑灭,熊熊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消防员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带着防毒面具,外围有警察,拉好了警戒线。 乔景樾跌跌撞撞就要往里闯,给人拦住。 他想都没想,一个拳头杵上去,对方给他打倒在地。 然后,在一片喊叫声中,几个人围住了他。 乔景樾什么都不想,就红着眼睛想冲进去。 在一片糟乱中,有人抱住了乔景樾,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乔景樾慢慢回头,看到了盛怀宴的脸。 他张嘴想要说话,可喉咙却像给胶水黏住。 盛怀宴跟他朋友几十年,当然懂他的意思,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这时候,刑警队队长迎上来。 “盛主任,乔教授。” 这是昔日好友,盛怀宴微微点头后,就问道:“怎么样?” 当警察的人说起话来都很直接,“从现场看被困的人应该两名,只救出这一个……” “人在哪里?” 队长抿抿唇,“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烧伤有些严重。 乔景樾并不理会,踉跄着往里走。 刚好,救援人员正要把人往救护车上抬。 乔景樾把人拦住,用颤抖的手掀起白布…… 盛怀宴差点吐了,那根本不是人,说是一截焦炭还差不多。 乔景樾半跪下,双手在那截炭的身上摸索检查,觉察到了微微的鼻息。 不过,他却摇摇头。 盛怀宴想问又不敢问,“景樾?” “不是南枳。” 盛怀宴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提起来。 他看着那处还烧灼的地方,因为里面有化学物品,没法用传统的水灭火,而来救火的消防队携带的干冰不够,正在紧急调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现乔景樾已经往火里跑。 他骂了句脏话,和队长一齐扑过去。 就在他们按住乔景樾的那一瞬,火场砰的一声,爆炸了…… 经过一整夜的扑救,大火终于熄灭,别说一栋别墅,就算四周的花木都给烧的干干净净。 火里只救出一名女性,大面积烧伤,最后确定那个人是蒋梦。 而南枳,从湖边花丛里救援到的曾千嘴里得知,她一直呆在别墅里。 还有整个湖畔区的监控证明,南枳没有离开过。 因为引起火灾的是危险的化学物品,可达到1000度以上,足够把一个人焚成灰。 最后,警方下了论断:南枳,死亡。 南枳死了,死在她和乔景樾的婚礼前夕。 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 大家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唯独乔景樾不信。 他正满世界的找他的小狐狸。 南枳这个人,胆子大心眼儿多,生命力强悍,哪里是个容易死的。 现场根本没有她的尸体,哪怕从一堆灰烬里验出了有她dna的骨灰,乔景樾也不信。 一连好多天,他每天都要去废墟走一遭。 本来请假回家参加舅舅婚礼的宋宸天天陪着,压抑的都要疯了。 为了帮助舅舅,头七这天,他请了大师给南枳做场法事,让死者去怨气,也让生者安心。 大家都觉得他闹腾,可真到了这一晚,乔景樾和盛怀宴都来了,还有黎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