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儿,许梓言就来乔景樾家敲门。 乔景樾嫌弃的看着他,“还不到8点,你打扰到我们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都快奔四了,要早起锻炼。” “我有老婆。” “你看看我,一天365天都不中断跑步,我这腹肌……” 乔景樾不耐烦的打断,“我有老婆。” “你……我知道你有老婆,这很骄傲吗?” 乔景樾勾起嘴角,“是呀,老婆孩子我都有,你没有,盛怀宴没有贺悬也没有,上京四公子,你们都怎么混的?” 许梓言:……说不过,好气! “你儿子可能是我儿子。” “都说了只是可能,你不太配。” 许梓言有些抓狂,“你让濯濯出来,我问他几句话。” “为什么要告诉你?” “现在我是他的监护人,你说什么,我都要听。” 许梓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想要问问他妈妈去哪里了?” 乔景樾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不是去查了吗?” “查了,但结果我不信。苏晴柔狡猾多端,估计是看到躲不过了,才诈死。” 南枳下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她真想找个管子把许梓言脑子里的水给抽出来。 “许先生,你知道我们是怎么遇上濯濯的吗?” 他摇摇头,接着又说:“大街上。” “对,冬天下雪的大街上,我们都穿着羽绒服,吃的饱饱的,然后看到一个漂亮的糖果屋,乔景樾一下给我们的女儿买了几千块的糖果。” 许梓言有些不耐烦,“跟我炫富?” “那个时候,濯濯穿着一件袖子短了半截的棉衣,一条裤腿湿了的加绒裤站在路边,一边捡矿泉水瓶子,一边看泡芙吃糖。” 说完,南枳往下走了两步,看着许梓言的脸色。 他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南枳继续说:“他是跟着在餐馆里洗碗的黄婆婆,一般要到夜里11点多才收工,我问黄婆婆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她说孩子在家她的儿子会打他。后来我们检查了濯濯的身体,到处是淤青,还有烟头烫伤。我自己也是个母亲,我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妈妈,可以狠心把孩子扔给这样一家人,而自己却只为了躲起来。” 许梓言的脸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手一直在抖。 他用力抿着唇,过了很久才说:“你们可能给她骗了,她……” “她死了,乳腺癌晚期,她宁可把孩子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外人,也不肯让孩子回去找他的父亲,我觉得要不是孩子的父亲死了,就是孩子的父亲是比黄婆婆的儿子更禽兽。许先生,您说呢?” 南枳没有一个脏字,却骂的许梓言抬不起头。 从昨天得知消息后,他就在跟自己说,那女人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 她那么顽强,又那么诡计多端,一定不会轻易死去。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就靠这个来麻木自己那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 乔景樾把一个纸袋递过去,“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苏晴柔,是真的死了。” 里面,装着死亡证明。 许梓言就像被烫到了一样,他把死亡证明扔出去,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低吼,“没有,她没死,你们在骗我。” 南枳冷冷看着他,果然,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乔景樾则满心的唏嘘更庆幸,在四年前,他也跟许梓言一样…… 许梓言没敢看濯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乔家。 他是自己开车来了,刚走了两步,就差点撞上路边的树。 他只好把车子停下,抖着手从口袋里磨出一盒烟,点上。 烟草的辛辣呛的他咳嗽起来,他打开了车窗,在料峭的北风中眼泪流了满脸。 心里,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苏晴柔死了,她死了。 他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 很快的,女人温柔又淡然的声音响起-- “许梓言,我从来不在乎你冤枉我,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失望是一点点积攒的,等哪一天我积攒够了,就不爱你了,你也再伤害不到我。” 许梓言吐出一口烟圈,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冷笑,“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打动我?你这个人,向来卑鄙无耻,什么缺德的事没干过?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帮人就把白盏给轮了。你平日里那些小手段我就忍了,可这种道德沦丧触犯法律的龌蹉手段,我要是不惩罚你,我就不是许梓言。” “你本来就不是许梓言,你就是个傻瓜。白盏把你当狗遛,你就甘心当她的狗。我累了,我们离婚吧?” “休想,我就是让你一天天看着我跟白盏恩爱,让你所做的一切都白费,让你看着我们生孩子,而你一辈子都不能生我的孩子。” 苏晴柔没有跟他剑拔弩张,反而眼泪汪汪的问:“那要是怀了呢?” 那个时候他是气坏了,所以口不择言,“怀了也打掉,要是生了直接掐死。” 苏晴柔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许梓言,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的亲生儿女。” 许梓言心想这不是为了吓唬你吗?反正只要不怀孕,怎么都行。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许梓言揉揉额头,他好像记不清楚了。 对了,是苏晴柔夜不归宿,跟赵家那个王八蛋在一起。 那赵王八从小不是个东西,专爱跟他做对,苏晴柔跟他在酒店里过了一晚,能干什么好事? 虽然苏晴柔一直解释,他都不信任她,特别是赵王八阴阳怪气的内涵,让他更深信不疑。 而一个多月以后,苏晴柔竟然怀孕了。 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有措施,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于是,他让她打掉。 但是苏晴柔跟疯了一样,一直强调孩子是他的,哭喊着不要。 他岂能让自己的妻子生下死对头赵家的贱种,他亲自把她扔进医院,看着她把流产药吃了下去。 后来……她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就要跟他离婚。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鬼迷心窍一样,以为吓唬吓唬她也好,省的天天不安分,就让她净身出户。 他等着,还跟人夸下海口,说她不超过三天就会滚回到他身边。 可三天又三天,三年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