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知道严煦出车祸,已经是第二天。 她跑去医院,看着男人手臂上打的石膏,不由问:“怎么都打上石膏了,你不是跟我说不严重吗?” 严煦还挺乐观的,“你看看那些断胳膊断腿儿的,我这真轻的多。来,给我签个名儿。” 南枳给他逗乐了,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轻声问:“怎么会出车祸?肇事者抓到了吗?” 提起这事儿,他有点讳莫如深,“也没什么,都是熟人,磕磕碰碰的难免。” “熟人?” 在南枳一再追问下,他才说是和乔景樾追尾,但没说地址在哪里。 南枳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看来昨晚某人真是疯逑了。 今早黎霄还发了个朋友圈儿,客厅里一片狼藉。 大概黎霄是真气狠了,配图文案特别犀利,“人在家中坐,狗从天上来。” 评论里五花八门,陈悟那孩子天真的问:“黎老师,您养了一只二哈?” 黎霄回复,“神特么的二哈,就是只发疯的野狗。” 陈悟:不能吧,您家那不是高档小区吗?怎么会跑进去野狗? 姜依文在家养病也不忘记刷存在感,“哪里来的野狗,大概是黎霄惹了什么桃花债吧?” 在她的评论下面,黎霄回复了一句“呵呵。” 南枳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再结合严煦的三言两语,她当然能猜出发疯的野狗是怎么疯的。 安慰了严煦两句,她找了个借口出去,就去了心外。 最近,乔景樾都不坐诊,手术也排的少,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在病房走廊里找到人,乔景樾正在指导学生看病历。 “乔景樾。” 听到她的喊声,男人抬起头,短短的黑发下一双眼睛明锐淡漠,没有丝毫心虚。 他把病历本交给学生,又低声说了两句,那几个人就离开。 他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走过来,“什么事?” 南枳捏了捏手指,冷声道:“你问我,难道你不该是你跟我解释吗?” “解释?我跟你?呵。” 他轻慢的态度并没有激怒她,南枳的声音更冷,“你为什么要撞严煦,这样会出人命的。” 他微微皱眉,“这事呀,完全是意外,我已经跟严煦和解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他那副欠揍的倨傲模样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缝,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正酝酿着巨大的愤怒。 大手伸过来,一把就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冷箭一般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疼痛皱在一起的脸上,“你答应他了?” 南枳在疼痛中反而更冷静了些,原来她和严煦的进展他一直都很清楚。 轻轻吸着气,她淡漠的回答,“是,就在昨晚,我答应他了,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现在,我问你,你凭什么撞我的男朋友?” 男人的眸子越发的暗沉,他扯下口罩,薄薄的唇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还真快。” 南枳显然不想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戏,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乔景樾,好聚好散,别他妈的跟个娘们似得唧唧歪歪玩不起。要是你再敢伤害我男朋友,我就……” 她的话没说完,就给男人掐住脖子,一个用力怼到了墙壁上。 虽然在撞上的那一刻男人用手护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可南枳还是觉得眼冒金星。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她这颗头颅,似乎比一般人的要脆弱。 不过她很快睁开眼睛,对面前的男人说:“放开我,乔疯子。” 他对于这个不怎么友善的新名字显然并不介意,“跟他分手。” “凭什么?” “凭你跟我睡过,我不准你跟他。” 她半阖着眸子,忽然凑近他。 女孩儿甜美诱人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充斥着他的呼吸,甚至盖过了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他不可抑制的心悸。 但他始终站着,半点动作都没有,而且还放开了钳制她的手。 “怎么,刚宣布有了男朋友,又忍不住要勾引我?” 南枳轻轻的笑,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走廊,虽然他们待的地方是视觉死角,可还是有人张望过来。 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不轻不重像撩拨一样碰着他的皮肤。 “乔教授,只要你说一句爱我,不舍得我,想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分分钟跟严煦分手呀。”手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在那里停留,轻轻画着圈儿。 一个激灵,男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滚烫,身体也紧绷的不像话。 “南枳”男人黑色的眸子染上了猩红,“把手拿开,还是那句话,别痴心妄想,你这个人乏善可陈,我只喜欢你的身体。” 她咯咯笑出声,出其不意的猛力推开他,“你说喜欢我就给你糟践?既然觉得我是你脚底的泥,就别干涉我做别人的小宝贝。乔景樾,别犯贱,我真的会瞧不起你。” 说完,她擦着他的身体走过去,恶意的蹭了蹭,迅速离开。 男人的脸色又黑又冷,右手抬起重重捶在墙壁上。 巨大的声音引起了人的注意,一个护士走过来,惊讶的看着他染着血的右手。 “乔教授,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用左手托着右手,那里本来就挨了黎霄一棍,刚才那么一下,他感觉到骨头出了问题。 他边走边对护士说:“我的手出了点问题,下午的手术让刘主任替上。” 护士按照他说的去办,可一路都在思索,她过去的时候明显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现在姜医生不在医院,刚才的人到底是谁。 南枳出去一趟,带回一篮水果。 严煦很无奈,“我不想吃,你费这事干嘛?” 南枳捡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放在鼻端闻了闻,跟他撒娇,“我想吃嘛。” 严煦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不能给你削。” “那我给严少削,还要切个小兔子。” 说着,就拿起苹果,认真的削起苹果。 严煦痴迷的看着她,她手指白皙纤细,拿刀的姿势却很熟练,很快薄薄的果皮就像花朵一样垂下来。 她真的很美很甜,而且只要她愿意,爱她的人却得到最好的回馈。 严煦心痒的厉害,特别想扑过去亲亲她。 他太痴迷南枳了,没有发现病房门口,正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