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行啦,放下吧,你们这样反而欲盖弥彰。 如果是先生在这里,他肯定满脸微笑,但一言不发。”韩舒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三人脸上带有悻悻之色,慢慢放下书。 只是书一放下就忍不住看向了冷云书的方向。 宋薇薇和韩舒相视一眼,像是在说,看吧我们说对了。 而这时人群中的冷云书,扭过头也看向了中间位置。 透过缝隙,杜谨三人还依稀看到,冷云脸上的笑容,似乎略带不屑之色。 原本冷云书都没有注意过几人,只因陆雨霖刚刚在他耳边说了,韩舒给刘晓思治病的事,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陆雨霖挤过人群后,看见冷云书很是开心,而冷云看到陆雨霖当即开口:“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不是说了会提前到教室等你吗?” “在宿舍里发生了点事儿,耽误了一些时间。”陆雨霖随后附在冷云书的耳旁,细语着宿舍里发生的事。 只是不知道陆雨霖如何添油加醋的,冷云书听完,沉思片刻,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 脸色微变,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转头看向几人。 发现几人正好看向自己,便换上了笑,还点头示意了一下。 几人看见后也在脸上挤出了笑容,并点头回应。 只是这时,离医馆几人不远的地方,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冷云书你刚刚讲的,阙昌东他们觉得不对。” 原本来满脸笑容的冷云书,笑容顿时减弱几分,没有理会声音的主人,而是对几人问道:“哦?不知道我哪里说的不对?” 在他开口之时,围在其周围的人,都快速散开,把冷云书显露出来。 同时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事件中心的几人。 医馆的几人,在听到话的时候,就直接转头去找声音的主人了。 谁他娘这么没素质,偷听就算了,居然还说出来。 这时听到冷云书话,几人都齐齐的回头过来,杜谨平静的开口道:“误会,是我们听错了,说的不是同一个症。” 阙昌东原本要开口的,只是孙敬勤和宋薇薇一左一右都给了他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 杜谨开口,就表示不想和冷云书发生什么冲突,要是让阙昌东开口,这会儿就该大家跟着一起,试试就试试了。 冷云书盯着几人看了几眼,而后扭头看向挑话之人。 显然先前说话之人,并不打算,让他们两句话就此揭过。 “他们说,你说的症状不该用小承气汤。 应该用厚朴三物汤才对。” 这话一出,原本就安静下来的教室,这会儿更是静的可怕。 气氛也在这句话的作用下变得压抑起来。 空气中好像已经弥漫出冰霜。 冷云书站起身来,饶是晚冬初春时节的午后暖阳撒在他身上,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不过仅仅一瞬,脸色略显阴沉的冷云书就笑了起来。 杜谨看着突然发笑的冷云书,原本就冷清的他,这会更笑不出来了。 心中更是想将出言之人,拖出来给上两个大逼兜再说。 而阙昌东已经扭头看向了说话的人:“你敢不敢说一句,你瞅啥?” 对方见阙昌东如此言语,只是冷哼一声。 而其他人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转移注意力,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杜谨身上。 杜谨无奈的摇摇头,把刚刚发下的书,又举了起来:“你刚刚说的,和这本书上所写的不一样。”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手中的书上。 只见书封之上硕大的‘金匮’二字,学校学习的课程里,金匮是选读,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杜谨说的是真是假。 虽然学校里的医学生,都已经被灌输了,伤寒金匮已经不能治病的思想。 但金匮二字还是让众人在心中对冷云书产生了些许怀疑。 毕竟这可是医圣所着,医家奉行千年的经典。 冷云书不过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而已,就算他再天才学霸,也不可能比医圣都厉害吧? 冷云书轻蔑一笑:“你要是拿的温热论,说我说错了,我还无话可说。 金匮乃讲伤寒,而我说的是阳明温暑。 我们所学温病学中,温热论可还记得?” 《温热论》上来就开宗明义的讲\"温邪上受,首先犯肺。 指明温邪的传入是从口鼻而来,首先肺经出现症状,如果不及时外解,则会顺传阳明或者逆传心包,与伤寒之邪按照六经传变完全不同。 其中\"逆传心包\"之说,是对温病传变认识的一大创新见解,也是对《伤寒论》六经传变理论的重大突破。 比如,刚才所说病症之中有神昏谵语一症,过去多是遵从《伤寒论》的燥屎下结之说。 而我派祖师首先指出此症,更主要的原因是\"邪入心包\"。 并创立以清营清宫为主的疗法,使用犀角、金汁、竹叶之类比较轻灵的药物,避免芒硝、大黄等杀伐之剂。 这不仅仅在理论上独具慧眼,而且在治疗方法上更是独辟蹊径,不知拯救了多少危急病人的生命。 而你现在却拿着金匮言我说错了,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杜谨放下书,轻轻摇头:“首先声明一下,我们是说你的处方开错了。 并不曾说温热论错了。 毕竟我们可没有你这等胆气,去指南阳先生的错处。 你称南阳先生为祖师,可曾记得南阳先生临终之语? 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天资敏悟,读万卷书,而后方可借术济世。 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兵刃也。 是以慎勿轻言医。 你才读过几本书?行医资格都还没有,就敢当众断症开方?” 冷云书将把病症扯到温热论上,就是想说这是温病领域的病症,如此他直接立于不败之地。 杜谨很聪明,他根本不接这茬儿,只说你开方开错了。 你不是称叶天士为祖师吗?那我直接拿他的话压你,你现在根本就不该断症开方。 这在冷云书看来就有点耍流氓了,我跟你讲医理,你却跟我讲法律,还要不要点脸了? 所以冷云书轻笑一声:“说我开方错了,你也不说我哪里错了,却开口我不该开方? 我看是你根本就知道我没有错,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