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方静想着,又给隔壁邻居打去了电话。 谁料对方一接电话,便反问她:“方静啊,你哥哥是不是回老家了?这诊所的大门,都关了一个多月了。上次我家孙子生病,都不得不去了一趟大医院,那边手续复杂的,单是办一个入院,就跑的我头昏脑涨的。还有隔壁的王大爷,前几天胃不舒服,去医院买药让医托给骗了几千块……你赶紧给你哥哥打个电话,让他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吧。” 方覃的诊所虽然小,但是他很负责任,给周围邻里确实带去了不少方便。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甚至在小病小灾上,都有些依赖方覃了。 他这一不在,大家都很不适应。 方静听完这番话,却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傻了。 当天晚上,方静就打车回去了一趟。 李圆不放心她,陪着她一块的。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看着黑漆漆上了锁的诊所门,方静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李圆伸手去拉车门,又被方静一把拉住。 “先别下车!”方静道。 “怎么了?”李圆把手缩回来,不明所以。 方静环视了一圈街道上。 凌晨两点,街道上很冷清。 除了偶尔经过的几辆车,已经看不见什么行人了。 方静却觉得,空气中隐藏着什么危险。 “我觉得不太安全。”方静拿出手机,直接报了警。 没多久之后,巡逻车呼啸着过来了。 方静才和李圆一块下了车。 方静将联系不上哥哥方覃,以及隔壁邻居的描述都说了一遍。 警C记录完了,问她:“你有诊所的钥匙吗?” “有的。”方静立刻将钥匙翻找出来,递过去。 警C将诊所的门打开,而方静则熟练的打开了电闸。 灯光亮起的瞬间,诊所里的乱象也映入眼帘。 诊所不大,玻璃柜台被砸的稀巴烂,到处都是散落的药品,地上一片狼藉。 方静吓的后退一步,脸色都白了。 出于安全着想,警C将李圆和方静送回了学校之后,才离开。 并且,将方覃列入了失踪人口名单。 而这一找,就是很久。 方覃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周后,除了宋琂,宋家所有人都参加了香山露营。 早晨,宋琂在门口和家人告别。 等他抵达海城,结束会议后,已经是深夜。 回到下榻的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哥宋珏打去电话,问问露营情况。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宋珏的声音很沉,“老四,妈出事了。” 宋琂手心一紧,“妈怎么了?” “从山上掉下去了,跟着妈一起掉下去的,还有颜颜。” 宋琂连夜飞回了榕城。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宋母和许小雅被找到的时候,宋母受了轻伤,而许小雅则是断了一根肋骨。 经过治疗后,也没什么大碍。 宋母对此很自责,回忆起当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跑去山崖边。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只是经此一事,宋家人对“许朝颜”更加倍的好了。 一个月后,结婚很久的宋四公子宋琂,和他的妻子在榕城的小岛上,举行了盛世婚礼。 婚礼的盛大隆重,一度登上了全国新闻热榜。 …… 四年后。 上京。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画室里一片宁静。 台上,一个漂亮的女生背对着所有人,维持着一个姿势,安静的坐着。 许襄手里握着画笔,将女人的腰线勾勒出来,不急不慢的上色。 她全神贯注的有些过分,完全的融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在最后上色的时候,画风却逐渐扭曲。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的细腕。 许襄才猛地回过神来,盯着画上扭曲的那部分,唇一点点的抿直了。 画被人拿下来,男人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点评道:“还不错,有进步了。” 许襄搁下画笔,开始收拾东西。 站在她身侧的男人说:“我送你回去。” “……”许襄没说话,抬脚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很好,许襄拿起口罩戴上,继续往外走。 没多会,身后的男人跟上来,“许襄,我送你。” 许襄依旧没搭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了。 …… 回到位于城北的那幢小洋楼,许襄才摘下了口罩,换鞋进门。 “襄襄回来了。”母亲孙惠迎过来,满脸慈爱的接过她的画包。 许襄顿了一下,直接问:“他又不好了?” 面对女儿的眼神,孙惠有些愧疚,但还是点点头,“白医生已经到了,就在楼上。你……” 她的话没说完,许襄便已掠过她,径直朝楼上走去。 孙惠看着女儿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楼梯口,这才赶紧转身去了厨房,吩咐佣人:“煮点双红南瓜汤,记得多放点鸭血。” …… 叩叩。 许襄敲了敲门。 站在门口,并没着急进去。 片刻后,有人过来打开了门。 白漠看见她,脸上显露出一丝温柔,“回来了?” “嗯。”许襄的视线却并未跟他有所交集,而是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那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少年,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久的病痛折磨,让他瘦骨嶙峋,脸色也透着一丝病态。 因为体弱,甚至连喘气都显得挺费力的。 不过他生的很漂亮,男生女相,清秀异常。 看见许襄进来,少年笑着喊了一声姐姐。 许襄没应,也没看他,而是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并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满是针眼的手臂。 她一言不发,表情漠然,好像对这些事情已经毫无感觉。 像一个麻木的机器人。 欧铭皱皱眉,四年了,他从来没见姐姐笑过。 母亲说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每天都会去心理师的画室里,进行画画治疗。 白漠准备好了针管,就在要刺入许襄肌肤的时候,许襄连表情都未变分毫。 反倒是欧铭,伸手拦了拦,“白医生,我今天感觉还好,不用输血。” 白漠如释重负。 可许襄却皱了眉,直接拿过针管,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自己的血管里,开始抽血。 她像是不知道痛似的,对自己也是毫不手软。 面无表情的抽完,面无表情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