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骁听完后笑意盈盈,“你不是叫我赔罪么,怎么到头来还叫我登堂入室了。” 堪比陪了夫人又折兵的典型做法。 陆嘉文抬头看她:“只是给你留个住的地方,又不是要和你结婚。” “不用,谢谢好意。你住的地方离学校真的很远。” “你现在的宿舍不是也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么?”陆嘉文凝视着她,“而且我叫你也不方便。” 无非是住在那儿,晚上有需求的时候不用等,进门就好了。 周骁很自动地拒绝:“真的不好。你不怕林小姐伤心?” “她有她的未婚夫,怎么有功夫伤心我的事?” 陆嘉文这话说的平心静气,表面上看也看不出端倪,但不知道怎么的,周骁听出来了点酸气。 媒体大肆报道过这位未婚夫,沈风行,圈外人,在部队呆过两年,退伍之后回来继承家产。之所以当年去部队,其实是性格太嚣张,家里人嫌他总惹事,干脆送出去锻炼几年。 不少林小姐的粉丝纷纷替她不值。 有人说,她总归是要嫁入豪门的命运。从前是陆嘉文,现在是沈风行,哪一个不是世家高门。 又有人说,支持她搞事业,她的粉丝都叫她放弃幻想,当年陆家的态度未必不是如今沈家的态度。 周骁心想,林小姐命可真好啊。 两个人都爱她。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全民女神,背地里是如何欺侮和造谣自己的,恐怕也不会太在意吧? 她之于他们是蝼蚁,谁管蝼蚁过得好不好。 最多不过就像那一晚,林雁南见自己还是这么狼狈,眼睛都不抬,踩了一脚而已。 她盯着陆嘉文干净英俊的侧脸,收起资料,“三少是一直都会让陪睡的女人去你的别墅吗?” 这话说的明眼人都知道的难听,陆嘉文面无表情:“你是第一个。” 周骁假模假样地哦了一声:“那我好荣幸啊,真的谢谢你。” 陆嘉文冷笑:“你不阴阳怪气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这一回周骁带上了假笑:“真的很谢谢三少给我这次机会。” 陆嘉文站起身,走过来,右手轻轻捏着她的脸,“你这么感谢我回归到原本的话题,去吗?” “不去。”周骁有点摆烂的意味,脸任由男人掐着,“我有没有阴阳怪气,只看陆少你怎么理解。” “为什么。” “因为太远啊。”周骁似乎困惑地皱眉:“我说过了嘛。” 她被他高大的身躯拢住。 “不是因为怕我?” 周骁很诚恳,“我不怕你。” 不管到现在经历了什么,周骁怕的不是陆嘉文本人。他怕的是他拥有的那些可以压制住她的东西,身份,地位,这些都远高于她的把柄,她的野心,可以随时置她于死地。 “也就是说,我要是买个近点的别墅,你就愿意来?” 周骁因为被掐住了脸,说话含含糊糊的,带着点鼻音:“我学校在老城区,周围稍微大点的气派点的房子全是古建筑,是文物,你能把四合院买下来啊?” “不能。”陆嘉文这回同意了她的看法。 他没有再逼她,但是临走的时候作为她拒绝的惩罚,陆嘉文吻了她很长时间,顺便把别墅钥匙塞进了周骁bra里。 这个吻长到她以为,他几乎已经爱上自己了。 明明说好是她赔罪,结果却是陆嘉文一直在帮她。 陆家。 今晚本来丁思昀要回陆家吃饭,但是她自打回家后就一蹶不振,一步也没踏出过房门。 陆停山过来登门道歉也不管用。 陆尹知道他们又闹了矛盾,对丁思昀也有些不满。 她闹脾气不是一回两回,每一次都是这样,为了小事吵架,冷战两三个月后等陆停山和好,周而复始。 哪怕在外人看来,这几出戏也看得厌倦。 陆尹靠着陆停山吃饭,“明天你再去找她一趟,和她说,要是再这么胡闹,婚就不用结了。丁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他的威严感很重,就算是爱说话的陆倩听了也不吱声。 陆停山一顿:“我知道了。” 陆浩源接着说:“正好,停山啊,最近周苑项目立了,你也有空去盯着嘉文约会。” “三弟怎么了?” 陆浩源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哎,你自己问他。” “是相亲没去吧。” 这事不难猜,陆停山见陆嘉文这几日总是往医院跑,心里有数。 陆嘉文便说:“电影也看了,饭也吃了,话也在说。感情不是要慢慢培养么。” “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能不着急吗?” 陆嘉文果断拉陆停山出来挡枪:“二哥也是现在才谈婚论嫁。” 陆停山并不认同:“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陆嘉文:“二哥你谈了好几回不是也三十多岁才定下来,我着急什么。” 陆停山:“·····” 吃完饭,两人出来抽烟。 陆嘉文问:“丁姐那边真的不道歉了?” “还有十几天结婚,再闹也没用。” 陆嘉文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二哥,她是你未婚妻。天底下哪个女人愿意看见自己丈夫对别人这么关心。” 陆停山站在他身旁,深沉而冷漠:“以前这种情况少说也有过四五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周而复始。” 能不能不结婚? 这个答案是问不出任何结果,也没有意义的。 陆嘉文没多说话,等他回房间,一个出乎意料地人打了他的电话。 他接通,抱着手臂,想起他自己刚说过的话,有种命定般的默契,“你这个时间有急事?” 这是自从她回国以后,他们第一次这样说话。 四年来他们也没有更多联系。 林雁南总觉得陆嘉文的语气比从前冷漠许多,她还是持着温柔的语调,“嘉文,我想和你说说周骁的事。” 陆嘉文有些意外地挑眉,“她怎么了?” “她在陆家真的和二少没交集吗?” “是丁思昀拜托你来问的。” 陆嘉文用的是陈述语气,没有一丝犹豫和怀疑。 林雁南对他的质问感觉很不自在,“是的,丁姐很难受。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一直在哭。” “她既然早上已经得到了我的回答,还想怎么确认?” 林雁南继续委婉道:“她想你帮她一个忙。” 等听完林雁南的意思,陆嘉文却沉默了许久,安静得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