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徐芸还真找到市政府，亲自将一个项目方案交给黎锦，她没想到，黎锦翻看之后，就随意放到一边，她不满道：“你不签字批准？”　　 “徐总啊，当你的手里已经有了西瓜，你就不会再看上那微不足道的芝麻，更不会丢了西瓜去捡芝麻。”黎锦没有将项目摔到徐芸的脸上，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你什么意思？”　　 “实话跟你说，我手里有比你这个方案更大的同类项目，人家投资超过百亿，你才不到一亿，你让我怎么偏向你？而你这个项目方案，很敷衍啊，你的目的还是来骗政府补贴。哎，你完全没听进我的话，让我很失望。”　　 “投资百亿？他们还能赚钱？”徐芸不信。　　 黎锦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一眼工作日程安排，接着是听发改委主任汇报的时间，道：“你还是回江州吧，全力投资章立明，他有能力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江州经济总量过万亿，你们随便吃一口，都能撑得饱饱的。江山市经济总量大概是江州的十分之一，穷得叮当响。”　　 徐芸皱眉，她为什么来江山，不就是冲着黎锦来的吗？　　 黎锦前倾一下身子，也让徐芸靠过来一些，他道：“你们徐家也是百亿千亿规模的大家族，你应该能继承不少，你打算给我多少？”　　 “你什么意思？”徐芸皱眉。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继承了徐家那么多钱，你不给我点，你好意思吗？”　　 “我徐家的钱，为何要给你？你是我什么人？”徐芸不屑一顾。　　 “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为何要惦记我手里的钱？不管是那个二十多亿，还是我市长身份掌握的政府财产，这些钱都跟你无关吧。”　　 “那二十多亿，是你的吗？是你贪来的，你不拿出来，你迟早要被拖累，到时候，你死得更快！”　　 “谢谢你为我着想，而也真是巧，我要你将徐家的钱给我，也是为你好的。因为徐家那么大的财富砸到你头上，超过你的继承能力。你怀璧其罪，不如破财消灾。你为我着想，我也为你着想，我们真是默契啊。”　　 “那我真应该感谢你以及你的祖宗十八代！”徐芸淡淡地说，发现黎锦很无耻。　　 “彼此彼此！”　　 黎锦做一个请的手势，让徐芸离开。他让秘书长进来，交给对方去落实文件。同时，让发改委主任过来汇报工作。　　 午后，他提议的县委书记陆续报到，他都单独跟他们谈话，进一步了解他们的状态，以及提出他的要求。接着，他安排让专职副书记组织部长等人送他们赴任，他一人挑市委市政府两份工作，非常繁忙。　　 县委书记是非常特殊的身份，几乎是我们国家行政单位中，权力最集中的一个岗位。县委书记，在辖区内，拥有绝对的人事任免权，大小政务的最终决定权，简直就是土皇帝。　　 这日，夏彤走完了省里组织任免程序，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亲自送来江山市赴任，担任常务副市长。　　 “黎市长，您好。”夏彤先主动给黎锦打招呼，握手。　　 “夏老师，夏教授，你可别那么客气，我是你的学生，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学生。这次学生遇到难题了，让你过来帮帮忙。”黎锦谦虚说。　　 组织部长都有点吃惊了，问：“你们还是师生关系？”　　 夏彤不大好意思，道：“他就上过我的一门选修课，还只是上其中的几节，很多课时都没过来。”　　 “哈哈，课时是满的吧。”　　 “那是有人帮你签到。不然，我不会让你拿到学分。但你现在的工作非常出色，真是应了那句话，学业不分先后，达者为先！在这里，我还需要你多动指教呢。”夏彤看着黎锦，英俊帅气，年轻有为，成就已经超过了她。她就非常欣慰。　　 “都是为组织效劳，为人民服务，就不要分先后和彼此了，大家共同努力，一起进步！”　　 黎锦寒暄完，指定办公室的一个年轻女干部为夏彤的临时秘书，帮助夏彤更快熟悉和适应市政府。而他则跟组织部长单独谈。　　 他直接问：“杨双全身体不舒服，为何傅瑞麒书记不做另外的人选？”　　 组织部长思考片刻，道：“安排一个市委书记，当然非常容易，我们的人才库中，就可以考察至少三十个。但是，实际操作上，却并非简单程式上，还要考虑另外一个平衡。”　　 “愿闻其详！”黎锦说。　　 “其实，也并非什么秘密！你知道我们江东省这么多个地级市，市委书记都是什么个情况吗？”　　 “虽然我不是每一个人都见过，但都听说过，对于他们的资料，我也能说上一二。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你注意到他们的出身来历了吗？多少是江东本地的，多少是外地空降过来的，多少是傅书记来了才调整的。”　　 这种数据，黎锦只要稍微一思索，便能报出来，可他没有明说，心底中默默比较，揣度。　　 随着傅瑞麒上任，江东省十多个地级市，已经有一半出现了一把手的人员更迭，这些人大部分是空降的，或者都有外地外省上任的履历。　　 而他因为准备过相关资料，还能看到更深层次的，傅瑞麒优先给这些空降的地级市拨款，帮助他们建设发展，或者稳住基本盘。而像江山市这样，由本地人担任一把手的，都要靠后。　　 他多次向傅瑞麒和梁涛申请拨款，都没有得到一分一毫，这并非偶然。　　 外来的人要政绩，而本地人想守住利益，也想要更多。这里面，也许就会产生分歧。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们的蜜月期也许很快就过去，就会迎来更大的分歧，甚至纷争。　　 可这种层次的争斗，他这样的小人物，只能随波逐流，而不是去当什么弄潮儿。　　 他想到什么，道：“你也不是江东本地的吧？”　　 “你啊，倒是跟我耍心眼子了啊。我不是你们江东人，但我也不是傅家帮的人。我只是做好组织交给我的工作。”组织部长笑，这个黎锦显然已经看出问题所在。　　 他身子稍稍前倾一点，道：“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我很欣赏你，年轻又有才华，难能可贵！你最近怎么不写了？”　　 “这边工作很忙，但我有时间一定多写，也请领导你好好把关。”黎锦收下对方这份善意，省里的关系越多，对他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