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歌现在的肉身,已经与号称可以抵御天雷的“龙鳞甲”,融为了一体; 又经过“九转衍天诀”第一转对肉身的改造,两相结合之下,被他称为“龙衍圣体”! 其防御强度,足以媲美外修境界的“不朽金身”,甚至赶超。 但饶是如此,在这由”先天一炁”凝聚而成的灰白之剑下,仍是有些不够看,因为这东西它基本可无视防御。 再者,先天一炁,可孕育出大地龙脉,藏匿与龙脉之中,从这点来看,“龙衍圣体”还真无法与之抗衡。 若是被这一剑刺入体内,即便不死,也逃不过修为被废的下场,到那时,怕是要回到解放前了,又得重头开始。 这便是郑少歌通过感知,再结合天地之力,所感应到的威机,警兆顿生! 不过虽然心生警兆,但郑少歌没有丝毫慌乱,不仅如此,他反而比往常更加平静镇定,这要归结于心性。 在心性方面,郑少歌在这世俗界,绝对可称天下第一。 因为他知道,越慌越乱,只有保持绝对的冷静与镇定,才能找寻死局中的一线生机。 郑少歌的计划是,先挣脱掉雷万里的束缚,随后再专心对抗大山重压,与史千池的先天一炁之剑。 于是他识图挣扎,只是在挣扎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按理来说,即便自己身上扛着一座大山,但要挣脱雷万里的束缚,应该不难才对。 然,他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雷万里手中的拂尘,变得不一样了,竟是比在器宗洞天福地时,要强悍数倍! 这委实让郑少歌,小小的震惊了一把。 “郑太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跟禹天齐竭力压制你,加之有史千池的‘五行绝杀阵’辅助; 如此三管齐下,即便你入了‘天境’又如何? 你要知道,我们三人也都是,触摸到‘天境’门槛之人,你以一敌三之下,焉有不死之理?” 雷万里说的十分得意,只是看他脸色涨红,这分明就是在竭力死撑,说起话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着实难看。 很显然,在压制郑少歌这一点上,他十分吃力。 生怕一个不慎,被郑少歌挣脱了自己的束缚。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不停催促史千池,赶紧动手,他要撑不住了。 而地面的史千池,似乎因为装了上百年的孙子,如今要体验一番做大爷的快感。 没走一步都要思考一阵子,行动慢如蜗牛,看得雷万里心急如焚,险些抓狂。 “雷老贼,你要说禹老鬼跟史老鬼两人,已触摸到了‘天境’门槛,这个我信。 至于你嘛,较于此二人,修为还差的远呢,即便再给你百年也是徒劳!” 郑少歌言语极为不屑,想要以此来打乱雷万里的阵脚。 雷万力闻言,虽然气急攻心,但他必须稳住,没有冲动到自乱阵脚,毕竟他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 平原上的凤灵芝闻言,看了眼一脸尴尬的雷小虎,毫不客气的出言嗤笑道:“你们雷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气得雷小虎恨不得冲上去,好好蹂.躏凤灵芝一番,可惜,身体动不了,只得干瞪眼。 “雷老儿,你可别被郑太玄这小贼的话语给刺激到。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你自乱阵脚,我们的位置绝对不能乱,否则,根本就困不住郑小贼。” 站在山顶上的吴天齐,生怕雷万里会冲动,于是赶忙出言提醒道。 “哼!这还用你来提醒?”雷万里闻言,瞥了眼山顶,冷哼道。 随即又对着郑少歌道:“郑太玄,你得意不了多久了,老夫这次定要将你诛杀在此!” 郑少歌对于雷万里的言语,丝毫不为所动,暗暗观察三人的破绽,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三人所处的位置,恰好对着天、地、人三才,禹天齐站位最高,此为“天”;史千池身处地面,是为“地”; 而雷万里,则恰好与自己的位置持平,不用想,这定是“人”位了,正好组成一个三才阵! 换而言之,郑少歌所承受的,不仅有禹天齐的石峰压顶,雷万里的天地威压,史千池的五行绝杀阵; 除此之外,还有这三人隐隐组成的三才阵,如此环环相扣、气机相连之下,天时地利人和,这才成功将郑少歌围困在其中。 “身处于这样的阵中阵内,难怪史千池会说,即便是天神下凡,也能诛杀了。”人群中,一位鹤发老者见状,不由感叹道。 “他们为了对付郑太玄,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即便郑太玄就此身死道消,也必将名垂青史了。”一位化境宗师,心生感慨道。 再次朝前走了上百步的史千池,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见到自地底冒出来的那些灰白色短剑,均已凝结成了实体,他仰头看向山峰下的郑少歌。 见他神色依旧淡然,史千池不由脸露敬佩之色,淡淡开口道: “郑太玄,若你早生百年,这世间怕是没有什么‘五大宗师’,而只有你郑太玄一人。 你我之间虽为敌,但纵然你身死道消,我史千池,仍奉你为天下第一!” “我草泥马的,死千次,你还在那里啰嗦个毛啊?赶紧杀!” 禹天齐跟雷万里的声音,出奇的一致,朝着下方的史千池,怒骂着催促道。 史千池没有理会他俩的大吼大叫,低头看了眼脚下,历经百年时间,才收集到的那些“先天一炁之剑”,一脸肉疼。 但肉疼又如何?既然剑已在弦,焉有不发之理? “先天一炁,万剑齐鸣,给我起!”史千池大喝一声,双臂前伸,右脚猛然踏下。 随着他的右脚一跺地面,那些冒出头来的上万柄短剑,剑身微微颤动着,发出阵阵剑鸣声,缓缓的往上钻。 这些短剑初始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束缚,往上冒出的速度极为缓慢。 但这阵缓慢,也仅仅只是持续三息时间,便冲开了束缚,尽数破土而出,悬浮于众人的头顶上空,剑尖朝天,均指向郑少歌。 史千池缓缓的放下前伸的双臂,回首看向吴风,笑问道:“臭小子,还记得为师教你唱的那首,御剑之歌吗?” 吴风闻言,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吴风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师徒俩在大山里过夜,半夜吴风被冻醒,顿觉饥肠辘辘。 他跟师尊知会一声,便出去找吃的,结果不小心坠落山崖,好在山上有积雪,并未受伤,但差点冻死在山崖下。 当师尊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住了。 师尊又不会医术,只好背着他踏着雪地,朝着附近的小镇上走去。 那首御剑之歌,便是在路上,师尊唱给他听的。 这首御剑之歌,也只是听师尊唱过一晚,自那以后,不管吴风如何哀求,师尊就是不唱。 但他早已把每一个字,都烙印在心里。 “一剑起,枯木逢春映晚霞……” 吴风与史千池一同轻声吟唱道。 “嗖……” 话音一落,万剑之中,便有一柄靠近吴风的“先天一炁之剑”,挟带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冲天而起。 飞至半空之时,那柄灰白短剑顿然转向,剑尖直指郑少歌,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激射向郑少歌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