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感觉叫小宝来得亲切些。”　　 “曹总，您说，什么事。如果是加大投资款获取之前的占股比例，我问题不大。”　　 事实上，张石和沈楠谈投资款项占股比例都保留一定谈判空间。　　 “感谢你对富耀的信任，我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就按照张石和沈楠说的比例吧。　　 “其实，以富耀现在的销售额和利润率是不需要任何投资的。　　 “但我想在美丽国设厂，这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陈小宝拆开一包华子，给他和王百万发烟。　　 曹得旺接过香烟后，又道：“小宝，我是不是太急了？现在的环境不适合在那边建厂。”　　 陈小宝此时在回忆曹得旺后世在俄亥俄州建厂的情况。　　 彼时不同此时。　　 “您是怎么想的？”　　 “如果没有你的参股，我是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的。　　 “但要做大生意，有时候得在可控范围内冒一下风险。　　 “我想去尝试一下。”　　 “您一向稳打稳扎，不会只是因为我的投资您就往美丽国那方面去想吧？”　　 “确实不是。我看到你收购了南德集团，而且还给牟奇忠做公司负责人。　　 “我想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人的天马行空的构想？”　　 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的。”　　 “我研究过他，很多事情我是想不明白的，即使他做出来的结果确实让人吃惊不已，也算是成功了，但总觉得他有些夸夸其谈，还有些运气的成分。　　 “前面他的丰功伟绩我就不说了。　　 “芯片、火箭、北方的香江，这些事情我是不太敢想象的。　　 “我在想，现在华国具备这个基础了吗？好像还不具备。　　 “看到你投资他，我又怀疑起我自己了，我是不是目光太短浅了？　　 “我又和张石、沈楠聊了很多，感觉你和牟奇忠应该都不是疯子。”　　 “1964年，我国在一穷二白的时候研制出了原子弹，您觉得当时我们具备研制原子弹的基础吗？”　　 “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难以想象能研制成功，不过我们华国人确实做到了。”　　 “对，靠的是什么？”　　 “自主创新的精神，我们富耀玻璃也是一样。”　　 “没错，就是自主创新的精神。　　 “以现在的经济环境，比当初好得太多了，而且资金方面我还能尽力保持充足。　　 “您说，成功的概率会不会高些？”　　 “成功概率很高，所以，我也有一点点通了。　　 “我也要开辟一条道路出来，就是到美丽国建厂。　　 “现在欧美不少国家用的是我们富耀玻璃，我们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　　 “如果到那边建厂，在关税方面可以减少18%，另外还有运费等成本，如果单只算这笔帐，我认为可以做。”　　 “人工成本呢？”　　 “那边的人工成本比较高，但相比其他所获得的这个支出问题不大。”　　 “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不单是人工成本的问题。　　 “即使你投资多少，政府给你补贴多少，等于白捡了一个工厂。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补贴。　　 “但那边的工人很矫情的，每天八小时工作制，还要双休，还要节日假，加班还得给三倍加班费。　　 “这个如果你不介意，问题也不大。　　 “但他们工作散漫、效率低、懒惰，还会跟国内工人对着干。　　 “他们还会举着牌子向你抗议示威，罢工，说你压迫他们。　　 “如果工会介入，估计你赚不到钱，因为工会会把你的钱给吸走。”　　 “你了解那里的人那么深透？”　　 这是后世发生的事情，当然，后来曹得旺克服了种种问题，还是给他成功了，但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说到勤劳苦干的精神，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国家比得上我们。”　　 曹得旺颓然，瘫在沙发上。　　 “我说得可能有些偏颇了，工人事实上没有那么不济。　　 “但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总会有人挑起那些工人的情绪的。　　 “那里的人动不动就跟你讲人权。　　 “但他们在他们的国家人权能得到多少保障呢？　　 “兜里通常都是空的，还总装大爷。　　 “他们的生活成本不低，压力也不小的，社会意识形态决定的。”　　 克里斯蒂娜凝视陈小宝，“小宝，你说我们美丽国的坏话。”　　 陈小宝愣了一下，忘了克里斯蒂娜是美丽国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事论事。”　　 “还说不是？我们的工人怎么就懒惰了？怎么就矫情了？你去看过吗？”　　 陈小宝摇摇头，“没有。”　　 “你这是污蔑，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克里斯蒂娜站起来气愤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小宝叹了口气。　　 美丽国和华国的国情不一样，确实好像不能这么相比。　　 美丽国怎么说也是发达国家，我们还是发展中国家呢。　　 而现在是九十年代，更不能这么相比。　　 现在的问题更多的应该是政治环境。　　 曹得旺道：“我以前在农村放牛，后来去到了镇上，然后又走到了大城市，现在去到了国外，都是一步步上来的。　　 “要说艰辛，每一步都很艰辛，很多企业家跟我一样，没有说一步到位非常顺利地达到目的的。　　 “但是认准了方向，就一路走下去，信念不能动摇。”　　 “在海外我们有不少华人取得了成功，我相信他们也不是很顺利就到达目的地的。”　　 陈小宝点点头。　　 曹得旺道：“小宝，你觉得富耀未来在美丽国有没有立足的机会？就这一点，其他因素咱们先不去考虑。”　　 “有机会，而且是必须的。政治因素你不想考虑进去吗？”　　 “可以不考虑，除非出现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相信我们华国的国力会一直提升，国力提升了，我的厂会更好。　　 “但无论如何，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事在人为，机会总是无处不在。”　　 “你想在美丽国投资多少？”　　 “事实上我有考察过那边的几个大州，觉得可以在底特律投资个2000万美元试试水。”　　 “汽车之城？不是俄亥俄州吗？”　　 “不是俄亥俄州，不过两个州相邻。”　　 陈小宝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思索了半晌，目光坚定道：“你想试试，我陪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