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华裔企业,时家在当地无疑是成功的。 老太太的七十岁寿宴,哪怕是和时家没有什么生意往来的人,也都挤破了脑袋想要来送上一份礼,希望能混个脸熟。 在一众各怀心思脸上都带着商业化笑容的人里,两道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身影显得格外瞩目。 只一眼,宋知鸢便认出了他。 是周祈川。 穿着得体剪裁的西装,脸上带着稍显凉薄的浅笑,骨节修长的手环着身穿公主裙笑容甜美的阮穗岁。 两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抢了在场所有人的风头,好像他们才是今晚的主角。 “知鸢,抱歉,我不知道他会来。”看到周祈川的第一时间,时言下意识将宋知鸢护在了身后。 他确定,自己没有让人给卓远发请柬。 身为卓远大老板,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是不是太过掉价? “阿言,你怎么还在这里?走,跟我过去见个客人。”时言的母亲梁玉书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她说着,看向宋知鸢,“知鸢,你毕业之后要到集团工作,也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一起过去吧。” “妈,我先去请奶奶过来吧。”时言隐约猜到了什么,委婉拒绝。 他从小在时老太太身边长大,梁玉书知道儿子跟自己不太亲近,也没强求。 眼看着她走到周祈川两人面前,宋知鸢心中咯噔一下,开始紧张起来。 时老太太知道她之前结过婚,但梁玉书是不知道的。 她有点担心,周祈川会故意在梁玉书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 “别怕,我们先去找奶奶。”时言轻轻揽住宋知鸢的肩膀,温声安抚。 可他的话,并没有让宋知鸢悬着的心放下来。 她太了解周祈川。 他绝不可能,是真心实意的来为时言的奶奶过寿。 宋知鸢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么不能这么躲着。该知道的,梁玉书早晚会知道。 这么藏着掖着,反而会让她觉得她不够坦诚。 “你想过去?”时言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声问道。 宋知鸢点点头,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既然是伯母请来的客人,我们理应去招待。” “好。”时言没拒绝。 随着两人的靠近,正在和梁玉书交谈的周祈川掀眸看来,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梁玉书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介绍道,“周总,这是我儿子,时言,目前在大学里担任心理学教授。” “见过。”周祈川没什么温度地勾勾唇,目光落在宋知鸢的身上。 梁玉书见状,介绍道,“知鸢,我未来的儿媳妇。” 虽然没和宋知鸢相处几天,但她对这个未来儿媳妇,还是十分满意的。 再加上时言从小比较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对他选中的人,梁玉书一般都是支持。 “宋小姐啊,老相识了。”在宋知鸢紧张的注视下,周祈川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他一句老相识,听的梁玉书笑容微僵。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笑了,“我还说介绍他们给周总认识一下,没想到你们之前就见过。以后阿言他们去了公司,还希望周总多多照顾。” 混迹商场多年,梁玉书已经看出周祈川的态度不对,却不想坏了老太太的心情。 说着,她看向眼神一直落在宋知鸢脸上的阮穗岁,“之前就听人说阮小姐性格好,长得也漂亮,只是一直没机会回国,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阮穗岁脸皮薄,被这么一夸,更不好意思了,“那都是别人开玩笑的话,伯母可千万别当真。” “怎么会,我很多年前回国时曾见过你父母,都是很优秀的人。”梁玉书笑容不变。 漂亮话,谁都爱听,尤其是阮穗岁这种性格单纯没太多心眼的。 她不再盯着自己,宋知鸢松了一口气,不想一掀眸却正好对上周祈川那双冷沉到极致的双眸。 她突然就不明白了。 既然已经分开,他也选择了和阮穗岁交往,为什么不肯放下过去的事情。 还是说,他其实并没有放下?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刚闪过,就被宋知鸢否定了。 他的身边,优秀的人太多。 就算阮穗岁不能让他心动,也还有其他的女人可以选择。 她终究,是过去式。 而周祈川现在的行为,其实很好理解。 因为他不想让她舒坦。 她完全不顾他的央求挽留,那么绝情的和他离婚,远走海外,甚至和时言“在一起”。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许一个他为之付出过那么多的女人,最后却跟别的男人那么“幸福圆满”。 这么想着,宋知鸢突然就释然了。 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周祈川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轻轻揽住阮穗岁的腰肢,低声道,“累不累,想不想回酒店休息?” 阮穗岁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不是周祈川要来,她宁愿待在酒店的大床上打两把游戏。 所以听到他这么说,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听说他们这就要离开,梁玉书有些意外,“两位难得来一趟,今晚要不就在家小住一晚?” 世家庄园风景很好,任何一处拉出去,都足以媲美当地景区。 许多人花费重金,也只能在附近的庄园住上一晚,顺带看一眼时家百亩花田沿途的风景。 阮穗岁比较爱玩,来之前也听人说过时家庄园的风景不错,这会儿听到邀请,确实有些心动。 只是周祈川明显看着没什么兴趣。 “既然周总有事要忙,我们就不多留了。”时言巴不得周祈川赶紧离开,他们还没开口,便下了逐客令。 老太太发了话,今晚要宋知鸢留宿,陪她好好说说话。 周祈川如果再留下,难免生出什么变故。 “阿言。”梁玉书感觉到时言对周祈川的敌意,有些意外。 两家现在毕竟还在合作,她不想让他们之间闹得太僵。 周祈川原本是打算走,但听到时言这话,又突然改了主意。 他凉薄的目光从宋知鸢脸上扫过,看向满眼期待的阮穗岁,浅浅勾唇,“既然穗岁想住,那就住一晚。”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