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徐长青见外面确实是沈卫民,没问他怎么不睡,还大半夜的跑过来。概因他身边就还有俩人。 显然,不单是他一个人,就连白成刚和徐三虎也精神好得很,一个个的全成了夜猫子。“要干啥?” 是啊,要干啥?白成刚先瞟了眼自己身旁还笑而不语的沈卫民,他这才问道:“今晚有人照顾大姑吧?” 自然有的。我奶如今肯定是不会住到我大爷那边,而且我爷今晚也住我家。徐长青先朝白成刚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先进去说一声。” 徐长青看着话还未落下就走的白成刚,她看向了沈卫民和徐三虎俩人,目光重点盯在徐三虎的脸上。 徐三虎推了推沈卫民示意他来说。倒不是懒得开口,而是详细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就知苏知/青找来了。 沈卫民先指了指徐家院门,“等刚子出来再说都来得及。苏兆安,就是知口青点的苏兆安刚才来找我。” 知口青点的,徐长青皱了下眉:“他找你干嘛,据我所知他和方俊的关系并不好,难道想和你联手整人?” “那到没有,是为陈平而来。”沈卫民不会不知徐长青认识陈平,就是没料到她连对苏兆安这人好像挺了解的。 “哦。” 沈卫民等了一下,见她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不由轻笑出声。“他今晚有提到他来找我之前方俊来找陈平。 下午下工后他那边有几个人,包括陈平在内在方俊家打牌,陈平一家通吃赢了回来刚躺下没多久,方俊来找了。” “你们走了,我奶今晚就去了趟那边,回来已经快有两个来小时。” “这样啊……”沈卫民略一思索就点头,“我知道了,苏兆安担心方俊上门拉陈平出去借大钱是担心对了。” “大钱?” “听他意思,陈平当初下来时手上好像有一趣÷阁钱,后来他们两个人搬到一个小房间,无意中就被他发现。 他就一直提醒陈平藏好不要告诉第二个,哄陈平他父母之所以让他随身携带这么多钱,就是放他身上最安全。 反正就是让陈平先不要用了,好留给陈平父母救命用。他如今就怀疑陈平没守住嘴让方俊得知了借走……” “想跑?” 沈卫民没想到徐长青反应还是这么快,他边点头,边转头看向徐家院门的同时,“刚子出来了,先去他家?” 徐长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现在?”要是单单就为了提醒她,目的已经达到了,根本没必要大半夜还出门。 “不想去?”沈卫民顿了一下,“要不,转一圈再送你回来。他请我帮他一个忙,先调陈平去向阳大队。” “你又不是……”徐长青及时收回堪堪要冒出来的话,“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谁不知你那边工分比这边值钱。” 沈卫民好笑瞟了她一眼,权当不知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见白成刚走近,他先问白成刚可有说清楚了。 白成刚白了他一眼,“我出马还能不妥当。快说,早点说完早点休息。他跟你说了没,他还犹豫要不要帮人。” 后面这句话他是对徐长青说的。徐长青点了点头,“正说到这事,帮啥帮。”不说人家父母这会儿好像已经回城。 就是这会儿还未回城恢复工作,也不过是最多熬个一年时间,人家儿子就能立马回城,还瞎掺和干啥。 “一个大队多一个人就等于分摊了一份口粮,还帮?瞎折腾个啥,就是你们老沈家族人,背地里骂不死你才怪。 别听他的,他自己就老没去上工占了位,还帮啥帮,犹豫个啥。就算是从那边换一个人来,也是得罪人的事。” 白成刚乐的!“听听!铁憨憨是不是和我一个意见?我就说不是咱该管的事情。好了,三票对一票,歇着吧。” 徐三虎瞧了瞧这个,瞅了瞅那个,再看了看徐长青,他伸手抬胳膊的就先抓了抓自己后脑勺:其实? 其实卫民压根就没犹豫好不?刚子咋就没听懂卫民跟人家说的就是客套话。卫民就说了他回头有空再打听打听看。 这句话是啥意思?得先有空!谁不知卫民如今正忙得团团转,又要起房子又要紧接着上学,哪来的有空。 拽! 我拽! 我再拽! 徐三虎终于拽着了白成刚回眸一眼,他赶紧先勾过白成刚脖子,“先陪我回一趟家,半小时之后咱们刚子家会合。” 虎呀,你三叔知道不,你这个哥助纣为虐了。白成刚无奈点头,“别跑远了,半小时后见不着你俩,听锣响。” 沈卫民差点要痞痞的来一句你是不是小瞧了哥们能力,好悬、好悬。“……少废话,快去快回。” 徐长青摇头而笑,看着走远的哥俩,她收回目光快走两步避开沈卫民想要搭在她肩上的胳膊,“你担心他跑了?” “不是。”沈卫民怏怏不乐地收回手,“怕破坏你计划。不怕他不跑,跑了更好,老子就在下一站等着。” “这不就是了,跑不了的。” “不担心一旦不如你计划,留下的一大一小就是个大麻烦?” “担心。” 沈卫民默了。 徐长青闷笑,“信寄出去之前我就有防他这一手了。既然能拿那猪脑袋当刀子使唤,肯定是不能用了想丢就丢。 要丢也得等回头带走了再丢,也得是两败俱伤再丢,不然当我徐长青是泥巴了不成,还想咋捏就咋捏了。” “有把握那边收到信会如你设想?”沈卫民想起方家人,“别忘了那一家子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方丽会上当就够了。老夫少妻能图个啥,又没生个一儿半女,她绝不敢赌,她那个老男人可有好几个儿子。” 行,你有把握就行。沈卫民看着她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试探着问道:“当初如愿报了仇没有,放下了没?” 终于问出口了,真够别扭的性子。徐长青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别停下来,慢慢走慢慢说。应该算是了了。” “应该?” “嗯哼。”徐长青边走,边甩起自己俩胳膊,“有一天我亲自去见了,然后那玩意儿吓得立马就断了气。” 该! 太好了。 能放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