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徐启光自然不会听不出他家长青是在担忧他这个当爹的大雪天连夜赶路回家,闻言他先摇头失笑。 正他等回了一句跟老陈开的卡车回来安全有保证时,他媳妇也冲出来了,而且速度还丝毫不逊色于闺女。 “急啥。” 徐启光的语气虽然带着责怪,却怎么也遮掩不了他对妻子的担忧,行李袋被闺女接走的同时就先快步向前扶住人。 身后徐长青见状无声而笑。她也不等听父母在说什么,先很有眼力的就拎着她爹的行李袋绕过他们速度跑进屋。 外屋地。 徐老太已经掀开锅盖在灶上铁锅里就没有温着热菜。 一来是其中一口小柴灶的锅里就有她家小闷葫芦自打入冬之后一直没有停下来熬着炖着的猪骨头羊骨头等汤。 再来就是“上车饺子,下车面。”要是没条件来不及成的嘛。 徐长青进来就见她奶在忙着大柴灶侧后方。 一般来说,外屋地就都有和其他房间的火炕相联通的大柴灶和小柴灶。如果正房的外屋地开在一侧一般是一个连灶。 换过来,外屋地开在正房中间,通常就在两侧都要砌上。小柴灶主要用于炒菜,而大柴灶则是用来煮饭蒸馒头等。 她家大柴灶侧后方这里就有一个小而深的锅,是和大柴灶共一个灶坑的锅。当烧大灶时就会往在一口小锅里面加上水。 由于它的位置很偏,除非大柴灶烧得时间很长,要不然里面的水就烧不开,因此这水主要是用来洗簌,而不是喝的。 此时徐长青就到此拿小号水瓢儿从这口小锅里舀热水倒到脸盆里,好让她爹进来就先洗一把脸再烫个脚舒坦舒坦。 徐启光就是在这种媳妇相拥,老娘煮面条,闺女端热水的气氛中进入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来的家,踏进外屋地。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暖意融融。烛光中一张张皆是因他出乎意料到家而惊喜的笑容,徐启光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很多时候,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就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守在家里会更好,可到底还是不甘心。 很快,徐启光就收敛起不合时宜的情绪,回着娘的话。一碗面上来,他抛开自认在外伪装的优雅,先噜噜吃了两大口。 这一吃,面条入口,滑溜溜的、劲道道的。再喝一口汤,香喷喷,辣乎乎,一碗面下来就吃得他满脑瓜冒汗。 徐长青看着她爹有违寻常的“粗鲁”吃相,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此时已经不早,心里再多疑问也得等明日再说。 她回房了。 徐老太也回房了。 “咋突然连夜回来?还是大雪天,又不是秋夏时节,如今道上就有积雪,就是搭人家大卡车连夜回来也不安全。” 西里间,又洗了把脸的徐启光看过炕上一双香甜入睡的儿女,再听到身边媳妇轻声埋怨,他不由轻笑摇头。 “不想我回来?”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秀兰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侧,到底舍不得下狠手,轻轻一掐就松开了手。 徐启光抓住了她的手,“要是不能确保百分之百安全,别说明天小年就是大年,我都不会先连夜回来。 这趟往咱们这个方向开的就有三辆车,前面两辆开道,老陈在后面不会有危险,不然我肯定等明早再回来。” 听到这一番解释,白秀兰就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先推了推他,“先上炕暖和暖和,现在困了没?” 刚解决了自己五脏庙的问题,活动活动筋骨又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徐启光一时倒是毫无睡意。 躺在被窝里,怀里就是媳妇,纵使他再清心寡yu,难免还是有所心动。碍于这个时间不方便运动,他就先开口。 “那混小子今天刚回去?” 咱娘之前不是说了?白秀兰诧异,但还是先回道:“是今天早上,我寻思明儿就是小年儿再不让孩子不好。 咋说都是新房子,还是第一年,祭灶总要的吧。甭那混小子混小子的叫了,咱们家卫民这孩子就没啥可挑的。” “是不错,就是太狡猾了。儿子还好,女婿要那么能干干啥,我又不是给咱们长青找个能掌控她的女婿。” “看你这话说的。能干还不好啊,找个忒窝囊的姑爷,你也得先瞅瞅咱们家长青会不会中意人家是不是? 再说了,你是不是太小瞧了咱家长青。就咱家长青主意那个正的哟,犟起来谁都拉不住,她哪能被人拿捏住。 早前我都没发现她滑头得很,还老担心她太实诚,嘴又笨,将来在外一准会吃亏,如今看来她哪是嘴笨。 我就特意留心过她跟人说话,听着挺像是一回事,细细琢磨十句话里头最少有九句答应了跟没答应就没啥两样。” 徐启光的嘴角高高勾起。 “其实呀,话里都是有机会,有时间,方便的话,这孩子还当我这个当娘的听不懂呢,有些时候还分析给我听。” 徐启光忍不住轻笑出声。 见他笑,白秀兰不由跟着乐上。挪了挪,她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笑道:“依我看来,你就甭担心啥掌控不掌控了。 就这俩孩子处的,卫民那孩子一分钱都交到咱长青手上,还老是咱家长青在背后出主意,谁管谁还真不好说。 说实话,我就觉得挺亏心,要是咱小源源长大找了一个媳妇还没进门就老啥啥都给他媳妇,我还不得被气死。 佩英姐就很大气,他们两口子对咱长青就跟亲闺女没啥两样,还老跟我说幸好还有咱长青能管得了他们儿子。 你听听,听出啥来了没?我就寻思除了他们两口子为人大气,也是咱长青会做人,不然哪个当爹娘的会乐意。 别的我不管,从这就能看出咱家长青也不是没心眼,她既然能让人家拿她当闺女就会有手段拢住卫民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