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没断就好”，李奎勇点头道：　　 “再坚持个一两年，我想高考马上就能恢复了。”　　 李玲将信将疑，“大哥，你说得是真的？”　　 “你大哥能骗你？安心读书”，李奎勇道：“回头你要能考上大学，想要什么礼物，大哥都答应买给你。”　　 李玲摇头道：　　 “我不要礼物，要是可以，你带我去趟港岛转一转，我从书上了解到，那边经济怎么怎么发达，到处是高楼大厦，街头车水马龙，遍地黄金，我就挺好奇的，这是怎么个地方。”　　 李奎勇一笑，　　 “你都从什么书上看的，高楼大厦是不少，街上车子也挺多，遍地黄金那就扯了，遍地商机还差不多，你得记住，任何一个地方，其实穷人占比都是最多的，你也别把港岛想得多神圣，说白了就是咱华夏的一个省而已，面积还没咱京城的一个区大，半天就能溜达完，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别说港岛，就是欧洲、老美，哥也带你去转转。”　　 李玲嘴唇微勾起，坚定道：“我一定能考上。”　　 “不过，小玲！”　　 李奎勇叮嘱一句，　　 “你哥在港岛的买卖，还有广州、京城这边的服装厂，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出去乱讲，尤其你弟弟妹妹，都还小，嘴里没个把门，万一说漏了，惹来不必要麻烦。”　　 李玲点头，“大哥，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出去乱讲的。”　　 李顺发现在是明白了，道：　　 “小南，这么说那个钢铁公司的李副厂长，也是跟着你干了？”　　 “对，先前跟我一块去了趟港岛，回来就辞职了。”　　 “我说嘛！”　　 李顺发道：　　 “人在钢铁厂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爬到副厂长位置，说辞就辞了，当初来咱家跟我说起这事，我以为跟我开玩笑。”　　 敢情是这服装买卖这么挣钱，每月几十万，只要不傻，想着都会加入的，听大儿子这么一说，对于自个那二小子把钢铁厂的工作给辞了，算是释然了，当初这混小子也不跟家里面商量，说不干就不干，可把他们两口子气坏了，这么一铁饭碗没了，左右邻里私底下都说人是傻子。　　 下午李奎勇在家里补了个觉，晚上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李奎勇道：　　 “妈，小姨还在裁缝铺嘛？”　　 “哥！”李奎元一边道：　　 “先前那海洋哥回京后，小姨就是早上出门，晚上得八九点才回来，这十几天都是这么来的。”　　 不用说，这两人肯定腻歪一块去了。　　 王彩霞对大儿子道：　　 “咱就别管了，我们吃自己的，多吃点，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　　 李奎勇点下头，见自个老妈那淡然神色，道：　　 “妈，你就不怕小姨吃亏，到时出点事？”　　 “能出什么事！”　　 王彩霞道：“海洋那孩子挺好的，长得高高大大，面相也不错，又是富裕家庭，小云能找到这么一对象，也是福气，海洋父母也很喜欢小云。”　　 李奎勇诧异，“妈，这都见过父母了？”　　 “那是啊”，王彩云道：　　 “等再谈个一年半载，差不多了，两人就结婚，双方家长都商量好，同意了的，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放心？”　　 毕竟可是亲妹子！　　 李奎勇点头，张海洋这家伙速度够快的，看来他这一声‘姨夫’怕是躲不过去了。　　 “说起这个……”　　 王彩霞道：“小南，你和晓白的事呢？怎么样了？得抓紧啊，都老大不小了，咱胡同这边像你这年纪的，有些孩子都有俩了，你弟弟也都结婚了，你这当大哥的还没个动静。”　　 “妈，我不急！”　　 李奎勇道：“我现在不是还在部队了嘛，等哪天退伍了再考虑这事。”　　 他现在虽已23了，在眼下这年代，绝逼大龄未婚青年，但以他后世人的思想，现在结婚太早了，后世时男的三十来岁结婚太平常不过，着急干嘛。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王彩霞没好气，道：“在部队就不能结婚了？没这道理，我跟你讲，晓白这么好一姑娘，要让人给跑了，我可饶不了你。”　　 李奎勇哭笑不得，道：　　 “妈，你这话说得，感觉你儿子跟一土匪一样，下山把人晓白抢了当压寨夫人似的，你就放心好了，晓白指定能给你当儿媳妇，把心放肚子里。　　 今年过年回来，过几天我就去拜访下晓白父母。”　　 “这样好，这样好”，王彩霞道：　　 “到时多买些礼品过去，要不要让你爹跟着一块去？”　　 “别的，别的！”　　 李奎勇摆手，多少无奈，你这太着急了，这次上门可是鸿门宴，搞不好门都进不去就被轰走了，道：　　 “妈，我会跟晓白父母说以后结婚得事的，等时机成熟了，然后双方家长再见个面，你别急，不说这些，咱吃饭，吃饭。”　　 吃完晚饭，李奎勇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准备上床休息，李奎元从外头进来，李奎勇道：　　 “怎么，有事啊？”　　 李奎元过来到床边，“哥，有点！”　　 “坐下说吧！”李奎勇坐到床边。　　 李奎元边上捡把椅子坐下，兜里摸出包烟，抽出根，“哥，来根，老毛子的烟，挺好抽的。”　　 “我不抽！”李奎勇道：“你这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李奎元道：　　 “现在我不是管理着京城服装厂，平日里免不了跟人打交道，应酬也多，别人递烟不抽不成，这学着学着就戒不掉了。”　　 拿出一翻盖火机点上，抽了一口，烟气从鼻子里喷出来，看些熟练姿势，一看就是老烟枪了，也没多说，都要当爹的人了，不是孩子了。　　 “说吧，什么事？”　　 李奎元道：　　 “哥，你能不能把我调去港岛那边，我跟着常哥、方九他们一块做买卖。”　　 “怎么，在京城做得不舒服？”　　 “那没有！”李奎元摇摇头，道：　　 “就是……就是挺没劲的，你在那边不是又搞了个房地产公司，我想试试那一行，再说了，常哥、八一、方九都在那儿，也能有个说话的，这样得劲！”　　 “没劲？”李奎勇道呵一声，　　 “这边服装厂一个月十几万的挣着，一两个月的销售额，比咱过去贩卖药材一年的收入都要多，怎么着？现在胃口大了，嫌少啊？”　　 “哥，不是钱的事！”　　 李奎元道：　　 “这边不是有李哥在嘛，平日里就是些应酬的工作，也没什么事儿，去了港岛那边，我还能学点房地产方面的知识，你不说活到老，学到老，我是真心想学点东西。”　　 “行咯，行了！”　　 李奎勇打住，道：　　 “奎元，你这说谎眼角就抽搐的毛病得改一改，不然别人一看就露馅了。”　　 李奎元面色有些不自然，道：　　 “哥，我……我可没撒谎。”　　 李奎勇懒得揭穿人，问道：“是不是跟宝珠闹别扭了？”　　 “没有！”　　 “那你跑我这来诉苦叫屈干嘛？”李奎勇道：　　 “你小子不是去了趟港岛，见识了资本家的纸醉金迷，心里起了花花心思啊？奎元，要有这想法趁早给我歇了，别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兜里有点钱，就觉得自个人五人六，高人一等，看不起媳妇了，人宝珠不错了，还是大学生，长得又不差，当初能看上你，真的，我就是你亲哥，也觉得有点鲜花插牛粪上，你小子是走狗屎运了，现在倒好，还嫌弃人家了。”　　 “哥！”李奎元道：　　 “我有这么差嘛？我可没嫌弃宝珠，你想茬了。”　　 “不是我想茬”，李奎勇道：　　 “你脑子里肯定有这么个想法，别人都是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这反着来，敢说心里没点别的想法？”　　 李奎元不由垂下头，道：　　 “哥，我没说宝珠不好，就是吧……怎么说呢，她管得我太紧了，我去外面应酬，参加个饭局，或者有时要去天津、石家庄那边跑业务，她非要跟着去，怎么劝都不听，真得就只能是上厕所，才能有个独处时间。”　　 李奎勇道：“你小子是不是在厂里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宝珠这才盯牢你？”　　 “哥，你可不能这么胡乱污蔑人”，李奎元道：“这怎么可能，说起来，这……这事多少跟你有些关系！”　　 “我？”李奎勇反指自个，“这还扯到我了？”　　 李奎元道：“上次去港岛，宝珠不是也跟着去了，你跟秦姐两人……是吧，还有晓白嫂子这边，这事儿宝珠知道的，她就怕我跟你一样花心，所以这不预防着嘛。”　　 李奎勇摸摸鼻子，神色颇为尴尬，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让他难堪，含糊道：　　 “别转移换题，这是两码事，我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　　 奎元，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时刻关心你的女人，这不好嘛？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我跟你明说吧，在我从部队退下来前，你就老老实实在京城待着，爸妈年纪大了，下面弟弟妹妹也得照顾着，家里面总得有个男的，万一有个什么事，能照应下，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咱以后的买卖，重点还是在内地，港岛那边只是一过渡的，留在京城，远比在港岛的机会大，明白没有？”　　 李奎元也只能无奈点头，道：“哥，那你要什么时候退伍？”　　 “这我哪里知道，等着吧！”　　 李奎勇摆手赶人，“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李奎元把手里烟掐灭扔进一边的垃圾桶，起身过去到门边，开门准备出去，后面李奎勇又提醒声，　　 “奎元，你都要当爹的人了，把身下那玩意管好了，回头你要犯事，我真收拾你。”　　 李奎元苦笑声，“哥，我真没那想法，你放心好了……”　　 又低低说一声，“我……我不一样！”　　 这是在指桑骂槐，李奎勇没好气，“滚吧，睡觉去！”　　 ——　　 ——　　 75年的春假如期到来，贴春联、剪窗花、年三十除夕夜团圆饭、饺子、炮竹、年初一、初二、初三，走亲访友，春节里该有的元素，一样不少！　　 周晓白家里，今儿一家人也都是齐全了，客厅里，周镇南、周淮滨、周淮海，父子三人坐在沙发椅上，都是军人，聊得话题自然都是军事上的，　　 周淮海道：　　 “爸，现在北边的老毛子消停不少，这帮家伙就要狠狠揍他，揍痛了那自个就想明白了，就是一帮贱骨头，缩头乌龟，现在被我们打得只能把头缩乌龟壳里，不敢露一下。”　　 “淮海，可不能大意”，周淮滨道：　　 “现在在咱华夏整个的大北方，只要跟老毛子边境接壤的，从大西北的新疆、到内蒙、东北，几千公里的边境线上，双方可都是部署了上百万的部队，局势一有不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有可能从局部的小范围冲突，演变成为双方大规模的战争，你看看前几年的珍宝岛事件，多危险，当时要被老毛子突袭得手了，对方很可能会进一步推进到我东北腹地，到了那会，也许就不是争夺一个岛屿的问题，而是全面大规模的战争了。　　 说起这个，爸，当初还是你给上面提的建议，老毛子有可能突袭珍宝岛，最好在其周边加强军队部署，上面最终也采纳了，我听淮海讲，当初你这一建议还是晓白过去那个对象，叫李奎……什么来着？”　　 “李奎勇！”　　 周淮海帮说着，道：“李奎勇跟咱爸说起的”，这事儿都是在一年多后，听他爸说起才知晓的。　　 周镇南弹弹烟灰，轻点下头。　　 “淮海，那这么说，你当初能升任连长，还是这个李奎勇帮衬了你一把，对吧？”　　 “大哥，你这话说得”，　　 周淮海有些不服气，道：　　 “他李奎勇就是给咱爸那么一说，也许就是随口的无心之举，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我这连长可是用命拼出来的，他李奎勇帮我打敌人了，还是挡子弹了？”　　 周镇南冷哼声，看不惯儿子身上这股子骄蛮之气，训斥道：　　 “运气好？这个李奎勇当年还只是一高中生，不光对东北的局势了如指掌，更是能敏锐察觉到北边的军队有对珍宝岛袭击的可能性，并以此造成的危害、后果。　　 你周淮海呢？还是军事工程学院毕业的，在东北又当了几年兵，怎么就没发现这一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