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阳心头的怒火“呼”地一下冲上心头。 这是一对什么样的极品父母? 三年前见到他们的时候看着挺和蔼? 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简直无耻! 他们做这事儿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他们的女儿刘婷婷的感受? 这跟出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不对! 比出卖还过分! 这是背刺! 再看刘婷婷,果然面色苍白如遭雷击,精神都恍惚了。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被父母这样背刺,都会有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吧? 何况刘婷婷是家里的独生女,一向备受宠爱,几乎被父母爷爷奶奶宠上了天,结果真遇到事情,却被亲生父母毫不留情地背刺,那种从天上到地下的强烈反差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崩溃。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同情刘婷婷。 跟刘婷婷的父母相比,他爹妈简直就是来报恩的。 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女人。 阻止交易拿回牌子才是首要任务。 所以搂住刘婷婷圆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婷婷啊,别太伤心,只要交易没完成就还有挽回的机会,你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爸妈滑向深渊。”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别觉得我这话是危言耸听,实际上,他们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还危险,就算我不追究,他们也有可能被伤害,例如杀人灭口之类,因为那牌子不是一般的古董,所以,你要想办法阻止他们完成交易,就算阻止不了也要争取时间。” 一边说,一边搂着刘婷婷下楼:“接你一根头发用用,希望他们的交易地点不会太偏远……” 不等刘婷婷说话,抬手薅下刘婷婷一根头发。 手腕再一翻,取出一只罗盘。 这罗盘五品,没技能。 但属性却是寻人+9。 这罗盘是他所有同类属性道具中数值最高的,只要刘婷婷爹妈的行踪没有被黄建设那个级别的法器屏蔽,这罗盘就能指引他找到刘婷婷父母。 果然。 激活属性后,罗盘指针立刻转动起来,并最终指向西北方向。 希望还来得及。 韩景阳朝刘静点点头:“开车,出发。” 又对依然精神恍惚地刘婷婷道:“继续给你爸妈打电话,用一切你可以想到的办法阻止他们完成交易。” 刘婷婷本能地点头,继续打电话,发短信,各种哀求、威胁甚至以死明志的手段都用上了。 与此同时。 终南山半山腰的古龙王沟村。 一个干净整洁的篱笆小院内,刘婷婷父母刘建刚和张梅正像模像样地盘腿坐在蒲团上,时不时抬头看向与他们相对而坐的老道士,表情异常纠结,尤其看到女儿刘婷婷发过来的信息时,表情变幻更复杂。 老道士则始终一副古井不波的神态,面容清隽,精神矍铄,穿着朴素的蓝色道袍,手握一柄白玉柄做的拂尘,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喊一声“老神仙”。 老道士把刘建刚和张梅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却丝毫不慌:“两位居士,今天不谈交情,咱们相识多年做交易上百次,贫道有哪一次让两位吃了亏?” 刘建刚摇头:“满西安谁不知道张法重道长修为精深且德高望重,自从认识道长,我们夫妇就多受恩惠,只是这次……” 老道士张法重微微点头:“我事先也不知情,对吧?” 刘建刚急忙点头:“不止道长,我们夫妇事先也不知道这牌子竟然是别人的,如果早知道,我们夫妇也不会做这种让女儿难堪的事情。” 张法重再点头:“然而事已至此,隔阂已经产生,现在无论你们怎么做也都无法挽回,所以不如直接完成交易,各得其所,事成之后再好好补偿你们女儿,毕竟是血亲,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多年不见的外人跟你们决裂。” “可是她……” “年轻人气性大好面子,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但人会正常,等她冷静下来自然慢慢理解你们的苦心,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你们一家三口的面相都极好,父母子女感情这块虽有小波动,但整体是圆满的,所以尽管放心,我敢保证,最多半年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和好如初。” “真的?” “贫道给你们看相算命指点风水这么多次,有过失误?” “没有没有,道长修为确实高深,尤其布置的招财阵,确实让我的生意上了一个档次,堪称神奇。” 张法重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在犹豫?” 刘建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法重接着道:“不要忘记你们的目的,你们求的是平安和健康,人生在世短短一百年,就算我这样的修行者也突破不了生而为人的桎梏,但活着与活着完全不同,有的人空活百岁却有三四十年时间在病榻上度日,浑浑噩噩如同朽木,有的人年近一百却依然健步如飞耳聪目明口齿清楚肠胃健康精神矍铄,两位,你们一家三口想过哪一种?” 李建刚的表情更加纠结。 张法重再补充:“儿女年轻的时候往往不理解父母的所作所为,这很正常,你们年轻时候也不例外,但现在再回想,是否理解了父母当时的所作所为?你们女儿跟当时的你们也一样,但再过一段时间,等她明白你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们的小家庭之后,一定会理解你们。” 听到这话,刘建刚深吸一口气,表情转为坚定,重重点头,手摸向怀里。 但一旁的张梅却一把摁住丈夫的手:“建刚,我觉得还是再等等,这牌子毕竟不是咱们的,就算能换来一生的平安和健康,也要承受内心的煎熬。” 张建刚愣了一下:“咱们可以补偿那个叫韩景阳的小伙子,咱们给他钱,五百万,一千万,五千万,咱们甚至可以养他全家一辈子。” “那为什么不先买下来呢?非要等事后弥补?咱们老刘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也不能干这强买强卖让祖先蒙羞的事儿。” “这……” 张梅看向张法重:“道长,反正都不着急,我们回去跟女儿还有那个姓韩的小伙子商量商量,把这牌子买下来再来,最多一天时间。” 张法重定定地望着张梅。 张梅被盯得有点不自在,拉了拉丈夫的手臂,站起来,弯腰行礼:“道长,我们夫妇明天再来。” 张法重依然不说话。 张梅拉着丈夫转身就走。 下一秒,就觉得心口微疼,低头看,一根根洁白如丝的毛发从心窝里钻出来。 这是……张道长的拂尘? 意识逐渐模糊时隐约听到丈夫凄厉的吼声,随后彻底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