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动机来说,吴劫,你一开始的分析就是在找动机,对吧?”陈天看向吴劫。 “是的,因为动机是一个很有必要的因素,而墨白和陈道远显然是符合这种必要因素的,他们之间可能是有仇的,你要否认吗?墨白。” 吴劫看向墨白。 而后者点点头,墨白慢慢开口:“其实和你们想的差不多,陈道远确实威胁过我,在陈天还没有来村子之前,我就被他单独谈话好几回了,他用自己的人脉,查到了我城里的父母,他说只要我在遗产的合同上动一些手脚,让陈天签署了错误的合同,他就会和我一起分红,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要派人去问候我的家人。” “你看,动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吴劫说,“我也不相信,两个完全无冤无仇的人,会因为突然一场雾而刀刃相向,这显然是不合逻辑的,他们之前肯定还有更多的恩怨,而这个威胁就很体现动机了,我的推理也因为这个开启的。”吴劫点点头。 其实一看就知道了,陈道远这么一个对遗产抱有强烈野心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老实本分地等陈天过来签合同? 是看不起人家执掌一个巨大商业帝国的实力吗? 而这个动机,也是吴劫认为墨白会对陈道远动手的最开始的理由。 “有一点需要纠正。” 陈天慢慢开口,“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和陈道远有矛盾吧?” “……” 陈因没有说话,但他在陈道远尸体旁边怒怼林茹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作为村长的儿子,现任代理村长,自然最看不惯这种沾染大城市气息然后来村子里作威作福的家伙。 而陈因列举的陈道远干的坏事,更是信口拈来,很难想象是陈因当场编的,根据村民的态度也可想而知,大家对陈道远早就心怀恨意,而陈因作为村长的儿子,更是早就把这家伙干的事全部记在了心里,就等哪天清算了。 如果今年还是和去年一样搞投票,陈因会毫无疑问地投票给陈道远,让这个家伙直接死是最好的人选,还省去了牺牲自己村民的可能性。 墨白的仇刚刚已经理清楚了,陈道远因为遗产的问题威胁过墨白,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连陈道高和陈瑶都没有为自己的亲人说话,可见在他们心中其实也知道陈道远会这么做。 墨白要是说谎,这个时候应该说自己和陈道远没有矛盾才对,但是他也直接表明自己确实就是和陈道远有矛盾,这种谎言完全没有必要。 再看看其他人呢? “吴劫,你说杀人需要动机,但是你自己有没有动机呢?”陈天突然看向了吴劫,“现在只讨论动机,先不用谈其他的事情,你有没有讨厌过陈道远。” “当然。”吴劫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比不是狂的很,一进屋子,就拿看不起人的眼神看着我们三个,要不是你在,我当场就能给他宰了,也不用现在来分析了。” “洛樱,你呢?” “从他说我是研究员还说我们是一丘之貉,你觉得我会喜欢这种人?”洛樱不屑地说道。 “那么陈道高,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讨厌过自己的哥哥?”陈天挑眉询问。 “怎么可能。” 陈道高也并没有说谎的意思,但大家都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身为长子,得到最多好处的那肯定就是陈道远,对于活在陈道远阴影之下的陈道高,拥有的东西全部都是陈道远剩下来的,这谁能忍? 古代的长子更加封建,只要是长子,就算比你早出生一秒,那这一辈子,父亲的遗产,父亲的一切,都是留给长子的,而次子只能在旁边找剩饭吃,这是自古以来形成的一种嫡长子的制度缺陷,哪怕到现在都还有这种情况发生。 陈道高不说脾气多好,心里肯定也有暗自不爽的。 “那你呢?陈瑶。”陈天看向陈瑶,“你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一点意见?” “不,我挺讨厌他的。”陈瑶说,但并没有具体谈论是怎么回事。 “你看,单从矛盾来说,大家都跟陈道远有矛盾,那么从动机出发,我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吧?” 陈天虽然没有指到自己,但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恐怕才是和陈道远最有矛盾的那一个。 陈道远可是把陈天列为了必须要拿下的对手,而陈天则是一脸懵,他拿到了怀心道长的遗产,自然肯定是不想和陈道远分着用。 两人的关系也算是怀心道长一手促成的,他决定把遗产分给陈天的时候,就注定了陈天和陈道远是不可能和谐相处的,他们的立场就必须是互为仇敌,陈天也没感觉自己能够说得过陈道远。 到最后甚至都有可能演变成武力争斗。 想象一下,如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灰雾,恐怕陈天他们三人开着面包车,才刚刚出村子,就在外面被不知名的枪给扫射打烂了。 从矛盾的角度来讲,陈天和陈道远那还真是真正的有矛盾,矛盾深到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就算不谈动机,那么作案的方法和过程,也只有墨白才能做到。”吴劫继续说。 “不一定,因为这其中还有五个未知的佣人。”陈天继续说道,“你给出的逻辑就是,墨白确定没有见过五个人,那么同样意味着,这五个人里,可能是被陈道远给派走了,但是,派走的这五个人里没有动手杀人的可能吗?” “首先,你要知道,这五个人是练过武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陈天说。 “当然,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门外汉,应该是陈道远故意找佣人的时候找了习武的来保护自己,甚至都有可能佣人只是一个幌子,他直接从安保公司里找了五个能打的过来保驾护航。”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门外汉的?”陈瑶问。 “因为我跟他们五个打过,虽然他们没有打过我。” “你能一个打五个?”陈瑶皱眉,“那你悄无声息杀害我父亲的可能不是更高吗?墨白一个连肌肉都不明显的家伙,怎么杀人,但是你,你身上一看就是练家子。” 吴劫的身上确实有些肌肉,而且看上去十分健康,穿上衣服并不显胖,反倒是有一种随时都在蓄力的猎豹的敏捷感。 “额……” “不用从肌肉方面来分析,就从刚刚吴劫你自己的推理来说,墨白没有看到五个人,那就是说,这五个人的位置不确定,不确定就意味着,他们也有可能犯下这个杀人案,他们先是假装听从陈道远的话,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然后看到墨白上来,突然心里升起邪念,如果这个时候把陈道远杀了,那岂不是能栽赃嫁祸给墨白?然后就把陈道远喊了回来,当场打晕,然后勒死,之后的就和你推理的一样,他们一直在找机会放到我们的屋子里,对了……他们也是进过我屋子的,也符合这个条件。” “也对……” 吴劫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那么现在看来,这五个佣人的踪迹就是关键了,如果能找到,那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开这一场迷案了。” “你怎么不继续冤枉我了?”墨白笑了笑。 “因为还有可能是其他人作案,我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前也不至于跟个疯狗一样纠缠不休,我又不是陈道远那八婆。” 吴劫说的自然就是那个疯婆子,见到人就喊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