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幸会
从帝都到M洲,再到炎盟总部,需要十几个小时。 邢立岩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炎盟高层全部在大堂等着,毕竟和冥流的谈判,不是小事。 邢立岩脱掉身上的外套,递给邢至,然后走到大堂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那架势,颇有些土匪的味道。 “布置的怎么样?”喝了一口茶润喉,邢立岩看向邢肆问道。 “一切准备妥当,若是冥流的人敢耍诈,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邢肆很自信。 邢立岩放下茶杯,嗓音低哑:“不能掉以轻心,冥流的人既然敢要求见面,就不打有来无回的战。” 他从未小瞧过冥流的任何人,能让政界和各大势力头疼的角色,就不可能太容易被人拿捏。 “老大,还有一件事。”邢肆眼里有些犹豫。 “说。” “邢洛交代了,煽动他的人叫唐泽,是突然出现在F洲的一个人物。” “唐泽?势力在M洲?”邢立岩眸底黑漆漆的沉,疏冷凉薄,瞧不出什么情绪。 邢肆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是F洲的势力,有两三年的底蕴,不过并不庞大,只是一个小势力。” 邢立岩将视线落到堂下其他人的身上,捏了捏手指:“你们就没察觉到一丝风吹草动?” 堂下很多人都是跟着邢至从F洲回来的,F洲不比M洲,但也算是他们重要的货物来源地。 邢至闻言,看向邢立岩:“老大,我们F洲的货物并没有出现问题,各方的势力也并没有人来冒犯过我们。” 在F洲时,炎盟手下的货物大多是军火和一些热武器。M洲虽然也是战乱不断,但不会想F洲那样,乱成一锅粥。 连当地政府也有了放弃的打算。 也正因为如此,炎盟才将F洲的人全部撤了回来。 毕竟已经是一锅老鼠屎,他们就没必要再进去淌了。 “我要知道F洲这几日的情况,越详细越好。”邢立岩的手敲打在扶手上,一下又一下,就像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好的老大。”邢至忙答道。 F洲的事情是他的疏忽,若是追究起来,后果...... 交代好一些事情,邢立岩就上了楼。 他带的行李不多,但他一个大男人的行李箱内,竟然有一条红色的裙子。 若是陆枋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条裙子就是她那天晚上陪邢立岩吃饭时穿的。 邢立岩看着自己收拾在行李箱内的红裙子,不由苦笑。 他这是睹物思人啊! ...... 傍晚很快来临,炎盟内部人人提高警惕。 他们要面对的,是神出鬼没的冥流,不是一群虾兵蟹将。 邢立岩扣上最后一粒袖口,戴上放在桌上的腕表。 银色,机械表盘。 手表旁边还放着一把枪,装满了子弹。 枪被擦的锃亮,刺骨的冷意从掌心传来,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冷峻了几分。 邢立岩视线一扫,看见抽屉里的另一把枪。 小巧,精致。 适合陆枋。 等回去的时候,就给她带回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她箱子里的那些大家伙比。 邢立岩和陆枋两人很奇怪。 明明大家心知肚明,对方不是善茬,可谁也没说破。 一个装瞎,一个真瞎。 想到陆枋,邢立岩精致的眉眼扫去了寒气,稍稍温和了些许。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进来。”邢立岩顺手关好抽屉。 邢肆打开门,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老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邢立岩将枪别在腰上,转身。 深邃如寒潭般的黑眸望着邢肆:“走吧。” 邢立岩没带多少人,但带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炎盟内部的得力干将。 邢聿自然不在这些人里。 看着车消失在基地门口,邢聿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邢立岩回来后,他完全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看着他们一起出任务,心里自然是有些吃味的。 邢立岩坐在车里,漂亮的指尖上,夹着烟,雾气在指尖缭绕。 “老大,给。”邢肆将一副面具递给邢立岩。 简单的黑白面具。 邢立岩接过,摁灭掉手里的烟,将面具带上。 留在外的,只有一双清冷凛冽的眼眸,还有一张薄唇。 炎盟这一代的当家人,从未在大众面前露过脸,一直以一张黑白面具视人,或是让邢肆出面。 神秘,强大,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老大,邢聿......”邢肆适可而止。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邢立岩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寡淡。 因为被面具遮挡,邢肆并不知道邢立岩的表情,只是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多问。 “我安排了邢聿参加这一次的新人培训。” 邢立岩没说话,拿过一旁的烟,准备点燃时,突然想起了一张小脸。 算了,把烟戒了。 回去也让小姑娘戒了。 因为有害身体健康。 看着邢立岩的动作,邢肆没出声。 “让他和新人一样的待遇,不能特殊对待。”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 “好。”邢肆应了声,端正的坐着。 冥流要求见面,自然不能用炎盟的场子。 这样对两方都没好处。 见面的地点选在M洲最大的地下赌场,那里戒备森严,里面的人全是一群亡命徒,只要给钱,他们就可以帮你做事。但前提是,不能在地下赌场闹事。 地下赌场的势力既不属于炎盟,也不属于冥流。它出现的神秘,也从不会觊觎其他势力。 地址是冥流选的,炎盟没意见。 邢立岩知道是在地下赌场见面时,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裴言此时正驱车前往地下赌场,他没带多少人,不敢闹太大的动静,怕被陆枋察觉。 他对陆枋瞒下了和炎盟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地址是他选的,之所以选地下赌场,是因为他在地下赌场有朋友,安全上至少有保障,而且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或许还能保他一命。 即使他身手再好,也不敢太小瞧了炎盟。 冥流的人比炎盟的先到一步。 “雪狐,我们需要在周围设下埋伏吗?”雪狐身边的人问道。 裴言凝眸,摇头:“在地下赌场的地盘,不能轻举妄动。” 那人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半个小时后,几辆车姗姗来迟。 裴言眯着眼,看着排在第二的那辆车。 车里的邢立岩察觉到有目光,冷眸扫了过去,看到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冥流,雪狐。 邢立岩漆黑的眸子里,冷若冰霜。 他可不记得今天是和雪狐见面。 车停在裴言的面前,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车,站在两旁。 邢肆快速下车,绕到邢立岩坐的方向,打开车门。 一双锃亮的皮鞋印入眼前,然后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然后是黑色西裤,黑色衬衣,完美的喉结,一张……黑白色的面具。 裴言看着那张面具,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炎盟盟主。 那张面具,是标志。 即使心里有些心悸,裴言收拾好情绪,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邢立岩面前,伸出手:“幸会。” 邢立岩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那只手。 纤细,苍白,就像鸡爪。 没陆枋的好看。 没有握上去,直接越过裴言,往地下赌场走去。 被邢立岩如此对待,裴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脸色有些难看。握成拳头的手打开了又握紧,拳头泛白。 好你个炎盟! 忍住怒气,裴言冲身后的属下比了个手势,然后带上几人进了地下赌场。 剩下的人纷纷散开,没一会儿,地下赌场门口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