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嘿嘿一笑,有些吞吞吐吐,「这龙遗嘛,那是,那是一种中药。」 玄真突然从房门口,探出头来,说道:「毛线中药,龙遗是皇帝的大便。」 「啊!」段静芷顿时感觉一阵恶心,连忙把小盒扔在了床上。 络腮胡火气直冲脑袋,指着玄真破口大骂,「你这个死道士,是不是有病啊,专门搅和别人生意!」 玄真脾气暴躁,厉声说道:「干嘛,想打架不成!」 说着,他撸起袖子气势凌冽。 房间内的气氛,火药味浓重,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这里毕竟是床交会,闹出事来都不好看。 崇宁连忙拉住玄真,「别捣乱,等会还有正事。」 玄真也不想牵扯太多,切了一声,直接走人。 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好货,崇宁随口应付几句,也要离开。 络腮胡还想再争取一下,「小哥,你是懂货的。这龙遗丸可真不多见,你不考虑考虑?」 崇宁笑了下,摆摆手,「我对药材方剂不太感兴趣,抱歉啊,祝老板发财。」 说着,他拉着段静芷就要离开房间。 其实,这个龙遗丸应该是近代的一个臆造品。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龙遗丸。 只是最近几年,在坊间突然冒了出来。 说是同仁堂在西华门收购太监带出来的龙遗,经过精心炮制,然后兜售给达官显贵。 反正传得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 不过,在史料里,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相关记载。 估计是某个大闲人杜撰出来的故事,成了坊间的谈资,一传十,十传百,逐渐愈加真实。 崇宁不是玄真,他是行内人,看出假货后也不能直接拆穿。 络腮胡的这些东西,在古玩行里算是比较小众。 好不容易进来个客人,他自然要竭尽全力,做成一单。 「我这里不光是药材啊,还有古钱币呢,你瞅一眼。」 说着,他拿过一包东西,径直打开。 这是一包古钱,用一个灰白色的兽皮包裹着。 里面是一些五铢钱,还有先秦的贝币。 崇宁扫了一眼,实在不感兴趣,刚想离开,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又转身过来,看向那包古钱。 络腮胡本以为留不住了,但又看到崇宁转身,似乎有戏。 他连忙介绍道:「这是实打实上千年的古钱,看这贝币,那是货币的老祖宗。」 「还有这几个汉五铢,红斑绿锈多漂亮。」 崇宁站在床沿边,让络腮胡把钱币放下,他看了一番。 「老板,这一包钱币不错,我包圆了,多少钱?」 络腮胡也是老江湖,他神色不变,但眼睛重新打量下那包钱币。 买家包圆的话,在里面可能会有漏,他可不想被人捡了大漏。 段静芷凑着黑漆漆的铜钱,「这几枚值钱吗?」 络腮胡一边看着古钱,一边说道:「那肯定值钱啊,这可都是历史的见证。」 这些古钱,倒都是真品。 其实这种古钱也极少有假的,因为造假的成本,都比真的贵。 汉代五铢钱的存量极大,品相好的,也就十几块钱。 贝币是先秦时候的货币,普货都是贝壳制作,也有兽骨制作。 如果是用硬玉制作的玉贝,还值点钱。 但是这种普通的贝壳币,也就几十块钱,并不稀缺。 络腮胡仔细瞅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版别。 有些古钱,通货的价格一般,但是某种特殊版别,就会很昂贵! 比如常见的康熙通宝,一般的普品几十块钱,百十块钱。 但是,康熙通宝的罗汉钱就价值不菲,甚至高达上百万一枚! 这包古钱都是普品,还有几个残品,貌似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崇宁自然知道络腮胡在想什么,说道:「我是想着过年时候,给孩子们发点压岁钱,包几个贝币五铢的,总比发百元大钞有意义。」 段静芷一笑,说道:「这个想法不错啊。」 崇宁催促道:「老板,你倒是出个价啊?」 络腮胡思忖下,说道:「一共三十多个,一百块一个吧,你给三千块钱吧。」 崇宁摆了下手,直接起身,准备离开,「来床交会的都是行内人,虚开价可不实在。」 络腮胡讪讪笑着,他是想诈一下崇宁,怕里面有什么漏,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小哥,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崇宁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一千块,我包着。」 三十块钱一枚,倒是合情合理。 这些东西都是络腮胡一线收的,基本都几块钱的成本。 他紧咬牙关,佯装痛心地说道:「好,成交,算是给老哥开张了。」 崇宁给他转了一千块钱,然后包起来,放进口袋,径直离开。 他俩离开后,络腮胡感觉怪怪的,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不过,总算是开张了,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于是,络腮胡也不再多想,继续招呼其他的客人。 离开这里后,崇宁就径直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段静芷很是好奇,看他神秘兮兮地关上了房门,问道:「宁哥儿,你捡到漏了?」 崇宁目前还不太确定,他从口袋里,将那包古钱拿出来,直接倒在了床上。 段静芷冰雪聪明,自然猜到是捡漏了。 她莞尔一笑,说道:「你先别告诉我,看看我能找得出来不?」 说着,她走过来,蹲在床沿边,翻找着每个钱币,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个漏。Z.br> 但是,每一个钱币都大同小异,似乎没什么差别。 五铢钱的样子很简单,就是正面一个五铢字样,后面一个方孔。 贝币的样子,更简朴了,就是一个小海贝,后面磨平,或者穿个孔。 五个贝币为一串,两串为一朋。 所以,朋的古字形,就是两串贝币连在一起,引申为关系亲密的人,即朋友。 段静芷找了一圈,眼睛都冒金星了,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她眉头微蹙的样子,十分可爱。 崇宁笑了下,说道:「你这样找下去,永远也找不到那个漏。」 段静芷异常疑惑,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