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宁太师一家,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除了父子在朝堂之上的失利与纳海宝阁的丢失,还有一件更加难堪的事情,他们居然到了前两天才知道,也就是发生宁剑死的第二天。 如果不是知道宁剑的的真实身份,宁太师在朝堂之上就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估计不闹个天翻地覆,就不是他宁中正的性格,甚至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正常操作。 “林妇氏现在何处?”回到太师府的宁太师,面色阴沉地问自己的长子宁东来。 没错,宁东来就是在朝堂之上的户部侍郎宁东来,林妇氏是他的第四房妾室。 五房妻妾之中,宁东来唯独对这第四房妾室用情至深。 林妇氏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妖娆妩媚,最懂宁东来的心思,总是令他欲罢不能,因此处处偏袒于她。 “父亲,这其中定有误会!林妾不可能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东来可以用性命担保!” “哼!孽障啊……你到现在还袒护那贱人,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宁太师气愤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信件,丢到宁东来面前,“你自己看!” 宁东来越看越心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到最后面如死灰。 信,是林妇氏与其堂兄林鸿文通函。 信里一个称“爱妻”,一个称“林郎”,叫得真叫一个顺溜……字里行间透着情深切切、情意绵绵,毫不羞耻。 还明目张胆地谋划,如何利用太师府的掩护,在珍宝阁一步一步筹建与管理“暗蝶”这个秘密组织的过程。 最关键的是,其中还有本手札。 里面详详细细地描写着林妇氏与其堂兄林鸿文,如何在他宁东来眼皮底下行苟且之事,及其事后的愉悦与不舍。 其中自然包括宁剑这个贱种真实身份,手札中直言不讳地称呼林妇氏与林鸿文的私生子,不叫宁剑,而是叫林剑宁。 可笑的是,这手札还是林妇氏亲笔所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东来始终不相信这是事实,癫狂地大吼,“这都是假的,林妾是爱我的……” 宁中正寂寥地看着自己儿子疯癫地逃出书房,瘫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老爷,林妇氏带来了!” “托到前院……杖毙!”宁中正目露凶光对着书房外怒吼。 “老爷饶命啊,妾身不敢了……” 随着太师府前院惨叫声慢慢消失,宁中正从深思中醒来,他脱掉朝服,换上一身简单的行头,扯了扯衣袖,起身离开府邸。 宁太师朝太子府而去,华庆王王傲到了武怀王府。 皇孙王天野回到武怀王府后,整个王府又开始鸡飞狗跳起来。嗯……形容有些夸张,但也相去不远。 七八天没见到自己外孙,武怀王寒破千连吃饭都不香,喝酒都没味,好不容易盼到王天野回府,就像跟屁虫一样围着他转。 “好外孙,跟外公说说,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寒破千的伤疤脸流露出好奇与谄媚。 “寒老头,这还需要我说吗?你不都派人跟着么?”王天野不假思索地拿话呛寒破千,把老头子呛得差点找地缝当鸵鸟。 身后的寒烟柔捂着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五个丫头也无一例外,却都不敢太明显。 正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冲进小院。 “哈哈哈,岳父大人!告诉你个好消息,陛下下旨命我征讨……” “滚!老纸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待王傲得意完,一只长靴直接砸在他脸上,接着就是被一顿胖揍。 没人劝阻,更没人同情,过分的是,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夹杂其中。 “活该!多大的人了,一天到晚说话、做事还是毛毛躁躁,哪里像个当父亲的……外公,使劲揍,不给他长点记性迟早把命丢了,说不定哪天还坑儿子……外公,用力点,累了就让红樱帮忙……” “是,主人!” 边上的红樱早就手痒,听到王天野的话犹如天籁之音,一个闪身就出手。 “红樱、红樱,轻……啊……柔儿,救命啊……岳父大人饶命啊……” 寒烟柔假装没听见,将脸一撇,俯身抱起王天野,嘴里讪讪低语:“该!让你眼里没有我们母子,每次宝宝失踪都不紧张,打死你活该!” 虽说这种惩罚不会闹出人命,但王傲也绝对不好受,即使他的实力已是法显成相,可惜他连寒破千都打不过。 王傲是百丈下法相,寒破千是老牌法显成相,早已是百丈法相。 更别提身为仙兽鸾鸟的红樱,实力早已凌驾仙鸿神州无数强者之上,是他们仰望中的仙人。 这两人同时胖揍王傲,不死也会让他脱层皮。 太阳西斜,晚霞染天际。 王傲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满头是包、鼻青脸肿。 晚饭是婉瑞和婉雪送来的,寒烟柔与五个丫鬟亲自下厨做的,虽然说不上是美味佳肴,但王天野也很知足,毕竟是自己母亲做的。 “娘,要不要叫老爹进来一起吃?”王天野试探性地问。 如果不是白天见寒烟柔眼中的幽怨与不满,他自然会将王傲直接叫上桌,但此刻他可不敢。 因为从寒烟柔神态和言语中,王天野感受到自己母亲对便宜老爹的怨念似乎有些深,用脚趾头猜也能得出,这一年多来定是发生过非同寻常的事情。 所以,他不敢贸然触霉头,同时心中也产生反感。 他的另一个身份在现实中是合并家庭,从小在外公外婆的抚养下长大,虽然很想有个完整的温暖的家,但更讨厌貌合神离、鸡飞狗跳的家。 “有什么好叫?又饿不死他!”寒烟柔语气烦躁中带着厌烦。 听这口气,王天野识趣地选择闭嘴。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还是安安静静当个好宝宝,不好奇,不多嘴,多吃多睡,不去掺和大人的事情。 看了一眼洗完手的红樱,王天野叫到:“既然饭有多……红樱,过来一起吃饭,瑞雪兆丰年,你们也坐下一起吃!” 说完,还看了一眼依旧生闷气的寒烟柔。 红樱大大方方坐到王天野的右边,目不斜视地夹了一根鸡腿,放在王天野碗里,然后又打了一碗汤放在他边上。 忽然,寒烟柔腾地起身,脸色铁青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打了主子还敢大摇大摆坐在这里吃饭?” 瑞雪兆丰年原本还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落座,此刻更是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