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保镖,温淮小心翼翼抱着姜若从医院离开。 车上。 温淮受了好多伤,嘴角青紫一片,往外溢着血丝。 他脱掉了上身全部衣服,赤裸着肌肉,处理伤口。 时隔四年,这是姜若第一次直视温淮的身体。 昨晚两人睡觉是穿着衣服的,因而并没有太注意。 温淮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让姜若大为惊愕,神情凝滞,愣怔住。 她柔软无骨的芊芊玉指轻抚上去,轻到太怕弄疼他了,面露心疼,「阿淮哥哥,疼吗?」 她的阿淮哥哥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啊? 怎么所有人都欺负她的阿淮哥哥? 她情愿温淮是被豪门认领回去当金尊玉贵的阔少爷,也不想他背地里受这么多伤,默默承受一切苦难。 姜若心疼哭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无声掉落,慢慢洇湿温淮的黑裤。 这又让温淮心疼了。 温淮抬起干净的左手,轻轻为姜若擦拭眼角的泪珠,清沉柔和的嗓音引得姜若愈发收不住哭声:「忘忧,别哭,我会心疼的。」 姜若眉心紧蹙,哭得梨花带雨,抽泣哽咽:「可是看到阿淮哥哥受伤,我也会心疼的。」 明明温淮也是温家人,为什么温行之要这么对他啊? 为什么要让那些保镖对他进行殴打? 温淮每被打一次,姜若的心就跟着疼一分。 姜若第一次体会到了不公平。 温行之对温原非常好,怎么就对温淮这么差? 都是儿子,待遇截然相反! 这点,姜若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以为是她的原因,可是温淮却说,温行之对他一向如此,比下属还要疏远。 总感觉他被找回去不是当豪门少爷,而是替温原背黑锅、擦屁股。 「阿淮哥哥...」姜若边说,边又掉小珍珠。 姜若双手捧着温淮的左手,虔诚亲吻着他虎口处的黑痣,亲吻着他每一根修长玉白的手指,再然后慢慢往下,吻他的胳膊。 舔舐他伤口流淌出的血液。 温淮连忙阻止:「忘忧,不能舔。」 「你刚流产,身体虚,万一感染到就不好了。」 她还跟以前一样,见他受伤流血,就用亲吻的方式帮他治疗。 姜若固执摇头,「没关系的,我想让阿淮哥哥不那么疼。」 温淮双手捧起姜若的脸,两人鼻尖相互触碰在一起,在车内暖黄灯光的映照下,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彼此,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无须过多言语,便能确定你爱我。 最幸福的事,不过如此。 温淮轻叹:「你忘了,我不会感到疼痛的。」 姜若陡然由哭转笑,「对哦,阿淮哥哥有无疼症。」 所以温淮很难感知到疼痛是什么滋味。 不过心里的疼,他体会过。 如一次次跟姜若错过,如误会姜若爱上了温原,如得知姜若即将要嫁给温原。 那时,他以为姜若不要他了,简直痛彻心扉,悲痛欲绝。 温淮凝视着她,眼神宠溺,抬手轻轻剐蹭着姜若秀巧的鼻尖,「小笨蛋。」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光下流转浅金光晕,淡粉的薄唇好似洇着层水光,让姜若莫名很想亲。 姜若双手攀附上温淮紧实的胸肌,主动献吻,「阿淮哥哥。」 她真的好想跟温淮做最亲密的情事,可是现在还不行,要再等一段 时间。 等她把身体修养好了,她一定要「吃掉」阿淮哥哥。 好久好久没有被阿淮哥哥睡过了。 过分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的所有。 两人唇齿缠绵,吻意深沉绵长。 接吻中,温淮的手移动到姜若的脊骨处。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 吻她的时候,喜欢摸她的头,摸她后颈上的脊骨。 正如姜若喜欢摸他的喉结。 浓烈的一吻过后。 姜若亲自给温淮身上的伤口抹药。 温淮:「忘忧,帝京不能待了,你想去哪?」 姜若这么一逃婚,温原和温行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再留在帝京无异于自投罗网,被抓回去是迟早的事。 姜若:「只要能跟阿淮哥哥在一起,去哪都好。」 .. 温淮打伤了一众保镖。 气坏了温行之,「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低估了温淮的战斗力。 温淮经过药物改造后,再加上无疼症,身手愈发了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阿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要...」 温行之否决:「温淮暂时还不能杀。」 温淮死不死的无所谓,但是死之前必须把他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 温行之突然问起:「温遇最近怎么样?」 阿万:「大少爷他...」 过于有趣的是,三兄弟全在乎起女人来了。 .. 调查审核还要等两天时间。 可温原一分钟都等不了。 他白日里听到姜若在医院,立马心下一慌。 害怕姜若去医院打胎! 这个孩子于他而言,过分重要。 这是他跟姜若的第一个孩子! 温原趁其不备,打伤狱警,当晚逃了出来。 他想起姜若很喜欢吃一种柠檬糖,于是便在这个雨夜去买糖,想哄她回来。 漆黑的夜空乌云笼罩,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个不停,宛若无数根水色的细线从高空坠落在地上,泛着浓重沉闷的氤氲雾气,整个空气中充斥着湿漉漉的味道,环境压抑萧瑟。 路上行人稀少,一排排路灯被浇得愈发明亮,闪烁在水雾之中,仿佛成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路,可路上满是寒冷刺骨的风,一点也不好受。 温原穿着单薄,想见姜若的心战胜了朔风呼啸的严冬,这颗被姜若焐热的心,一直都在为她跳动。 温原顾不上去管自己被淋成什么狼狈样子,接连跑了好几家便利店才买到那个牌子的糖。 「哎,先生,您还没付款呢!」 .. 温原先是去了温淮的住所檀宫。 大门紧闭,灯光没有亮起,森然一片无人居住的幽静。 温原情绪暴躁,狠踹着铁门,发泄压抑已久的愤怒。 巨大的踹门声回响在这片寂静区域,于今晚雨夜氛围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患。 得知温原跑了出来,莫殷连忙带人去找。 「原爷,您怎么偷跑出来了?」 温原歇斯底里的怒吼:「姜若人呢?温淮呢?他们去哪了?」 莫殷:「机...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