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问病人家住哪儿，欧阳就知道他要去上门复诊，一般遇上年老体弱的，行动不便的病人，父亲都会上门治病，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父子，老往山里钻的原因之一。　　“我家住在水牛村，就在大沟山下面那个村子，门口有两块大青石，旁边有两个窝棚，以前都是些猪鸭什么的，现在猪鸭买了，只养了些小鸡崽子在里面。”　　欧阳心想，这位指路说的还算清晰，不像有些病人，说二十分钟过去了，你愣是没听懂，他家到底住在哪儿。　　“那就行了，你们抓药方便吗？不方便也只能等我下回去复诊带药去了。”　　李成妈道：“方便方便，有了药方我和他爸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会让孩子吃上药的。”　　“那就好。”　　李成家付了诊金，就欢欢喜喜地拉着儿子走了，老妖婆没眼力界还想上前去拦，被周薇制止住了。　　老妖婆恨得一把甩开儿媳的手，看着欧明道：“你说自己是大夫就是大夫，没准是骗子呢！”　　欧阳心想，这个老太婆还真是刻薄，竟然这样说我爸爸。　　欧明也不去理她，只看着年轻些的夫妇道：“你们是佳慧的父母吗？”　　“我们是。”　　“我有件事想给你们商量商量。”　　“您说您说，”高原和周薇倒不认为欧明是骗子，看人家尽心尽力的帮忙李成治病，心底还是很尊重他的。　　“佳慧这段时间都在跟我学习采药，我看她学医也挺有天分的，想收她做徒弟，你们看怎么样。”　　这夫妇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位大夫，会提出这样的意见。　　能学门手艺自然是好的，更何况学医，她们这些人，想摸到，这方面的门道也难摸上啊！　　“您真的愿意教我们佳慧，”周薇心想佳慧要是学成了，以后人家问起你女儿在干什么，就大声告诉人家，我女儿是大夫，那多有面子，总比卖去给人当半大童养媳好。　　“那很好啊！就请您多教教她。”　　“好什么好，他说自己是大夫，就是大夫啊！别是来骗人的吧！”　　欧阳早看这个尖刻无比的老太婆不爽了，反击道：“骗人的，你家有什么值钱的给我们骗。”　　佳慧奶奶语塞道：“你……。”　　谢幺也立马接口道：“我说您老人家说话留点口德，不是什么都能让您随意污蔑的，人家是善心善举的大夫，你张口就胡诌，也不怕遭报应。”　　那天落水后，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要不是遇上了师父他们，还指不定最后怎么样呢！　　还有爷爷自己一提，他们立刻就跟去治疗了，这边也是，明明在吵架，见有病人，师傅就立刻去操心治疗病人了，这么好的大夫，这个老太婆怎么就敢随便污蔑呢！　　光是她父母同意，恐怕还不行，欧阳心想，这位老人家是吧佳慧当成笔买卖了，随即欧阳道：“您不用急，是不是真的过几年就是真的了。”　　“我也不白收您的孩子，每个月给佳慧学徒费六块钱，您看怎么样。”　　每个月六块，那岂不是跟他们在外面打工一样了，那学几年也能有好几百块钱了，听起来不错。　　尾随妹妹和高佳明来的谢鸣，先是被高佳慧要被拖走卖掉的场景给震惊到了，之后又听说，这家外村人，竟然愿意花六百块钱买走高佳慧。　　这让他不禁把目光放在了妹妹身上，这个丫头虽然凶巴巴的但她比高佳慧漂亮啊！　　没准还比高佳慧值钱呢！以后也找个机会把她卖掉，没准比高佳慧还值钱。　　“那我们商量一下，”高原把一家人喊去后院，“爸妈周薇，这个大夫说的你们怎么看。”　　“我看行，比去李成家好，”周薇道。　　佳慧奶奶想，李成家眼瞅着是不愿意了，再去找一家能出这么多钱的也难，这个要是愿意，每月给六块，那倒也不错。　　“现成的婆家，都让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弄丢了，还有什么办法，让她去吧！”佳慧奶奶假惺惺地道。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佳慧跟着您学医，”高原率先出来道。　　“那就说好了，佳慧以后就跟着我去学医了，每月让她回家一次，看看家人后，也把自己的学徒费送回来。”　　佳慧奶奶一听每个月能送六块回来，马上对着欧明态度大变，“那好那好，咱们佳慧就麻烦您了。　　“您来这么久了也没泡杯茶给您，周薇还不快去厨房烧水。”　　周薇去厨房前，拉上了丈夫一起进去，小声耳语道：“佳慧的工资，可不能落你妈手里，不然以后可拿不回来了，咱们拿着佳慧以后要用还能有点，她拿着指不定补贴你那个弟弟去了。”　　“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别跟妈说不然她要闹的，咱们私下里找佳慧说，叫她悄悄把钱邮寄给咱们攒起来。”　　“六块钱放去邮寄我不放心啊！万一丢了怎么办，”高原道。　　“那就只能每个月我跑一趟了，反正咱们一个月有三天休息，趁休息我去看佳慧，顺带把她工资，带去咱们那儿攒起来。”　　“还是你有主意，”高原夸赞周薇道。　　“两人说定了，就把佳慧叫进了屋里，佳慧你现在要跟人去学医了，也是个好去处，但爸妈要嘱咐你，千万别把学徒费，给你奶奶，否则你以后一毛一分都落不到。”　　原来爸妈把自己叫进厨房，是为了说这个，亏她还以为他们是要关心自己一番。　　佳慧心已经不疼了，只是觉得堵的慌，好像有一股怎么也排泄不出去的怨气，积攒在里面。　　她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回去收拾衣服去了。”　　好在妈妈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两条新裤子，这样自己离家的时候，也不至于穿的太落魄，比起奶奶，妈妈自然是要好些的，既然这样以后的工资就给她吧！　　佳慧收拾了个小包裹，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说道：“师傅我们走吧！”　　欧明笑看着佳慧道：“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