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去世那一天,江母是第一个赶到的,那一天正是江户新婚后,江家是一派其乐融融,媳妇敬早茶,江户敬父母。 江户敬完早茶,带着新婚妻子上楼,新婚妻子问她:「你姐姐不来吗?」 江户对于妻子的询问,他冷笑了一声:「她来什么?她现在疯疯癫癫的,谁理她。」 新婚妻子是知道他有个嫁的很好的姐姐,但是听说这姐姐在夫家疯癫不已,过的不是很好。 「她怎么了?」 新婚妻子问着。 江户跟姐姐感情一直都不好,很小的时候,他一直粘着她,可是她总觉得爸妈重男轻女,所以对于他这个弟弟很是讨厌,所以导致江户对她这个姐姐也一点一点疏远了起来,不再粘着她。 「她是一个我很讨厌的人,我爸妈现在都不希望去招惹她,而且她也不想跟我们来往。」.. 新婚妻子见他脸上带着厌倦,知道他跟这个姐姐感情不是很好,也不再问。 晚上江户跟妻子随着父亲江成达,母亲江夫人在楼下吃饭。 一家人如往常一样吃饭,这个人时候,江家的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去,发现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张家的管家。 江夫人无解,江成达也无解,在心里想着,张家的管家今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江户也觉得奇怪。 而那管家进来后,唇紧了三秒,起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便对着一家人说了一句:「江先生,江太太,江月小姐、去了……」 一声惊天的破碎声贯穿整个江家大厅,江夫人脸色惨白的从桌边起身,目光呆愣的看着张家的管家。 江户的新婚妻子也感觉到相当的不可思议,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江户皱眉,突然朝着张家的管家冲去,他一把锁住那管家的衣领:「你说什么?人死了?」 张家的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江户的锁领下,斟酌了很久,无比悲伤的开口说:「突然就去的,前段时间还好好的。」 好好的。 江家这边早就知道江月生病了,张家那边说人不严重,因为江月抗拒跟他们联系,而他们对这个女儿跟姐姐,也早就心灰意冷,所以几乎到了没有往来的地步。 如今却突然传来了死了的事情。 江户抓住管家衣领的手逐渐松开。 而张家管家说:「您跟您父母开过去吧,商量后世该怎么处理。」 「天哪——」 大厅内是江母的惨叫,她如一阵冷风一般飘了出去,背影踉跄,脸色凄如哀霜:「我的女儿,我十月怀胎的女儿。」 江成达跟江户全都冲了出去。 江家一家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时,江月枯败的身子躺在一张病床上。 江夫人站在那。 冷风似刀刃一样在刮过她脸庞,她有点不敢认。 她有些认不出那躺在病床的人是谁,那具毫无生气的身子,那张瘦骨嶙峋的脸。 过了好久,江夫人脚步缓慢的朝着床上那人走了过去,当她停在那处病床边后。 那不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又是谁呢? 她扑在她身上凄厉大叫:「江月!我的女儿!」 她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让她醒来。 江成达在看到病床上自己的女儿时,差点跪在了病床内。 此时,张家大部分的人在,张嘉文站在一旁看着,都很安静的面对着江家人的到来。 江户的视线锁定在姐夫张嘉文身上,他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他衣领:「是你们害死的!人是不 是你们害死的?!」 江户发疯了一样恨不得掐死手上的人,张家的保镖全都冲了上来,拉着江户。 这一天晚上,一向讨厌痛恨自己姐姐的江户,在病房,在姐姐江月的遗体前,狠狠的殴打着张嘉文一顿。 江家人歇斯底里,悲伤不已。 正当病房里闹成一团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个人。 那人一出现,病房内所有声响全都安静了下来。 被江户摁在地下殴打的张嘉文抬起脸,唤了一句:「二叔,你怎么回来了。」 张柳岭一身黑,目光安静的落在病床上那个人身上,他身上带着满身的风雪,在走到那病床边后,看着床上安静的似睡着的人,脸色沉默。 江月的手原本是放在胸口,整个人平躺在那的,可因为江夫人的哭喊,扑了上去。 她的手从胸口落到了床边,整个人除了脸色不太对以外,完全像是只是睡着了。 她那双瘦的似枯枝,似只剩下手指骨头的干藤。 站在那很久的张柳岭,伸出手轻轻将她那只落在床边的手握住。 而在他握上那一刻,那只手在张柳岭手心像是轻轻动了一下。 张柳岭一点一点收紧。 张嘉文从江户身边抽身,从地下爬了起来,脸上带着伤走到从国外赶回来的张柳岭身边,声音也悲伤至极的说:「二叔,江月是突然去的,毫无预兆,我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是守在医院的。」 江户不相信,在那大喊大叫:「我姐是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你给我还命来,把你的狗命还来!你在外面找小三!那小三怀孕!我姐就死了!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他又朝着张嘉文冲了过来,可是张家的保镖却将红着眼睛的江户死死的架住,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显然,江家在张家面前毫无优势。 面对他们的争吵,张柳岭没有理会江户,也没有理会张嘉文的话,只是闭上了双眼,他的唇色苍白,脸也苍白。 在这嘈杂吵闹的环境下,昨天接到死讯,今天就到国内的张柳岭,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了一句:「安静吧。」 三个字,让所有声音全都再度停住,同时也让张嘉文那张悲伤的脸也安静了下来。 江月的丧事,是张家这边办的。 办的格外低调,没有对外太多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