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琛被恍了下眼,这才侧了侧身,不由自主的去拉开了抽屉,眼见那是一枚挂盘,挂盘的中央处一镜子,刚刚的反光就是从那处传出的。 现在他毕竟是在别人的房间中,也没敢多逗留,程璟琛快速的将那挂盘用手机拍摄了下来,然后将抽屉快速合上,当然他保持了抽屉微微打开的原样。 就在他刚出了卧室房门的时候,就听见了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程璟琛连忙快步闪入了一旁的卫生间里。 甚至按下了冲水按钮,他平复了下呼吸,在冲水声音结束之后,这才面露平静的从里面走出。 原以为是陈斯年又折返了过来,却没想到是陈北彦。 他正站在书房处,将书房房门推开了一个门缝,朝着里面看去。 这是在他自己家中,程璟琛在看见他这略显鬼祟的样子,有些诧异的出声,“陈爸,你看什么呢?” 陈北彦的身子猛然一怔,他僵持的转过头。 看见程璟琛真的在客用卫生间,双手还略带洗过手的水渍时,这才恍神解释,“房子老了,刚推门的时候有些吱呀声,我正在打量是不是门轴坏了。” 程璟琛现在心下也慌乱,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意识到,陈北彦这拙略的借口。 他甚至还大步走到了陈北彦的身旁,看着他又来回拉门了两次,“我倒是没听见什么异响,不过这门我记得小时候就有了,也到时间该换了。” “啧,说的也是,不过也没关系,用不了它多久了。”陈北彦也有言下之意,毕竟他也要在事成之后,离开这里了。 两人相继下楼之后,入目便看见了夏眠一脸灿烂的笑意,她双手朝着陈母的面前摆着,“陈妈,你别给我剥虾了,我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娇贵的什么都不能动。” 陈斯年也笑着在一旁应话,“是啊,妈,你这样阿眠下次还怎么来啊,待遇让她承受不住了。” 程璟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走到了夏眠的一旁坐下,他朝着陈母说着,“陈妈,我来吧,您就别动手了。” “哈哈哈,刚你们没来的时候,你陈妈就在一旁念叨着,一会儿眠眠来了要准备什么她喜欢吃的。”陈北彦笑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伪装。 程璟琛看着他的笑意,忽而有些恍神。 之前他去夏家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程霆的事情,纵然伪装的再好,也会在不着痕迹的散发着悲伤,和对他的同情。 虽然程璟琛并不希望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但他现在却看不出桌上人,一点的伪装的气息,甚至看起来是真的开心。 程璟琛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丝愧疚。 他觉得自己是过于敏感多思了,陈家对于他来说是有救命之恩的,他哪里能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眠一边咽下自己口中的虾肉,一边问着一旁的陈母,“陈妈,你当初怀斯年的时候,有没有孕吐过啊?我前一阵吐的都直不起来腰,可难受了。” 陈母一副陷入回忆一般的样子,她手中的动作呆滞许久,却是晃了晃头,“唉,人老了,时间过的久了,我竟然回忆不起之前我孕期的事情了,北彦啊,那时候我孕吐吗?” 陈北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还好吧,没有太多孕期反应。” 夏眠一脸的艳羡,“那真好,不受罪,不过陈妈你也挺辛苦的,我看斯年小时候脸上有胎记,现在祛除的这么干净,一定没少操心。” 陈母再次愣住,“什么胎记啊,斯年哪里有胎记?你们这都怎么了?斯年之前也问过我胎记的事情,他一直不都是好好的,你们从哪里看的他小时候有胎记?” 夏眠怔住,她朝着一旁的程璟琛处仿徨的看了一眼,又转眸看向了陈斯年。 眼见他的神色不太自然,程璟琛知道关于陈斯年的事情,倒是在桌下轻轻的戳了戳夏眠的腿旁,“眠眠记错了而已。” 夏眠尴尬一笑,“我记错了?” 陈斯年也霎时出声,“你记错了。” “哦。”夏眠扯了扯唇角,“我记错了,陈妈,对不起呀。” 陈母这才笑了出声,“没什么,二三十年了都,你们能记起小时候的事情,都已经不容易了。” 陈北彦一直沉声不语,只是手指不断的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心中是在想着什么。 在他们用过餐之后,程璟琛带着夏眠出了陈家,他看着夏眠朝着他们一家人挥手示意,他也抿了抿唇佯装勾唇笑着。 却是两人开车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夏眠一脸疑惑的凑近了程璟琛的身旁问着:“璟琛,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我们两个不是看过照片吗?” 程璟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拧了拧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调查到的陈斯年,并非是陈家亲生的这个事情。 但最近他也实在瞒了夏眠太多事情了,如果连这个事情也选择隐瞒的话,担心夏眠会生疑,程璟琛便和她解释着:“我也是今天和顾威见面了才知道。” “陈斯年并不是陈爸的亲生儿子,他是被福利院领养出来的,不过关于为什么陈妈会不记得,我也不太清楚。”程璟琛坦言解释。 夏眠单是听见这个事情,都已经觉得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她吸了一口气,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那我之前还那样去和斯年发消息问询,岂不是提了他的伤心事了?” 程璟琛摇了摇头,“不用多想,你看他不是好好的。” “啊!”夏眠忽而仿佛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程璟琛吓得一个方向盘猛转,将车辆停在了路边一旁。 他带着担心的转眸看着身旁的夏眠,语气中带着急促和关切,“怎么了?” “那我之前推荐杨泽去找他治疗胎记,岂不是……”夏眠一副可爱无辜的神色,“我说怎么前两天杨泽来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我看他额头的胎记现在被治疗的发红,却没有消下去的痕迹呢……” 程璟琛这些天来郁结惯了,却在看着现在夏眠,这扯着唇角鼓着腮的愧疚难堪模样,顿时失笑,“没事,他大概……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