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秦正国一家,宋援朝他们一行回到了自己在沪海的居处。 当车子进入幽静的小路开进洋房的花园时,饶是如今见多识广的秦正国也不由得感慨这套房子真是不错。 相比在香江的豪宅,宋援朝这边丝毫不差,从面积来说比秦正国那边还大了许多,而且两者从根完全不同。 沪海这边的老洋房带着历史沉甸甸的厚重,地理位置又是闹中取静,这样的老洋房在香江是根本没有的,甚至在全国也唯独只有沪海才有。 一时间,秦正国有了在沪海也置办这么一套房子的想法,对此宋援朝倒是很是赞同。 燕京的四合院,沪海的老洋房,香江的半山豪宅……这不仅是后世身份的象征,更是未来求之不得的产业。 宋援朝告诉他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就尽快下手,毕竟这样的房子非常有限,晚了的话选择越来越少。 客房早就准备好了,宋援朝这边地方够大,足够安排他们。 妮妮在见到阳阳和毛毛后开心极了,现在的阳阳和毛毛都能说话了,虽然只是牙牙学语,毛毛稍大些,阳阳要比毛毛小几个月,说话自然没比他们大一岁的妮妮流利。 两个小家伙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可双手双脚爬起来却是飞快,面积不小的儿童房是两个小家伙的快乐天地,屋子里到处都是给他们买的各种玩具,每天开心地生活着,在长辈的照顾下渐渐成长。 从小就在一起的阳阳和毛毛还没见过其他小朋友呢,当看见比他们大些的妮妮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两个小家伙似乎都傻了眼,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漂亮的妮妮朝他们走近。 其中阳阳更是不堪,嘴角还淌下了一串晶莹的口水,冲着妮妮傻乐着呀呀呀地喊个不停。 妮妮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一手搂着一个弟弟,在两个弟弟脑门上亲了一口,乐得两个小家伙手舞足蹈,看着这一幕大人们也是笑个不停。 好久不见了,有说不完的话。 林燕、应彩霞还有应安妮三个女人再加上后面回来的罗琳,四个女人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叽叽喳喳和小燕子似的聊个不停。 丈母娘陈玉琴这些日子住在沪海,笑呵呵地帮他们带孩子,现在又来个漂亮的女娃娃,而且还听说林燕和应彩霞说好了要亲上加亲,心里更是开心的很。 看着粉凋玉琢的小女孩,陈玉琴开开心心地让孩子们自己玩,她坐在一旁给孩子打着冬天穿的毛衣,脸上满是幸福,同时也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林建航,心想如果建航的孩子也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女人们有女人聊天的话题,男人就不参与了。 回到家不多时,罗阳也赶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李晓芸。 李晓芸先去看了看妮妮,接着就去了林燕那边,四个女人现在变成了五个,相互间话题就更多了。 罗阳留了下来,和宋援朝还有秦正国去了书房,三个男人泡上一壶茶,点上一支烟,聊他们男人们的话题。 没谈什么工作,都是聊些平常的事,天南地北都有,显得很是轻松。 “我听我姐说你们过几天去金陵然后一起去西北?”聊了半个多小时后,罗阳突然想起什么问。 “对,孩子暂时留在这由妈和阿娘帮忙照顾,我们四个一起去西北一趟。当年在那边下乡,离开后一晃就好几年了,一直念叨着要去可总是抽不出时间。这一次正国和彩霞回来正好一起去看看,也算是缅怀一下曾经的往事记忆吧。” 宋援朝感慨道,一旁的秦正国也点点头,说了些他们在西北当知青的往事,言语中正如宋援朝说的那样都是缅怀。 一时间,罗阳有些出神,他手指夹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援朝问了他一句话他都没注意,直到宋援朝重复了一句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听你们刚才一说我也有些回忆起当年在东北的往事了。”罗阳勉强笑了笑说道。 “哈哈哈,正常正常。”拍着罗阳的肩膀,秦正国乐呵呵道:“我们去西北你也可以抽时间回东北看看呀,话说我这几年还没回老家去过呢,家里一直让我回去住几天,不过我琢磨了下还是暂时不回的好,等再过几年去一趟,这两年就算了……。” 宋援朝不置可否点点头,秦正国当了大老板后给家里寄了不少钱,原本是打算让家里改善一下生活,可没想到这不寄钱还好,寄了钱后发生的一些破事可把秦正国给气坏了。 原本他寄去的这些钱是给家里父母兄弟姐妹改善生活,可没想到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得知后全找上门来借钱。 自己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他那些兄弟姐妹也是一样,拉不下面子一来二去就把钱被给人借走了,一回二回,老秦家成了香馍馍,变成了亲戚们的提款机,非但没改善生活反而闹到最后一分钱都没留手里还贴进去了不少父母的养老钱。 当这事被秦正国知道后气得他破口大骂,自此后他就再也不给家里寄钱了,免得这些钱有去无回。 可父母又不能不照顾,秦正国无奈就想了个办法,联系上一个老家关系很好在机关工作的老同学,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在必要的时候照顾一下家里,至于直接给父母钱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现在这种情况再多钱他们也留不住,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秦正国心里感慨,此时罗阳同样也是一样。 自从前几年回去过一趟后,这几年罗阳再也没去看过。 虽然人没回去,但他心里却一直牵挂着让他无法忘却的黑土地,牵挂着那片令他一想起心就无比沉重的林子。 还有王虎和狗娃,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尤其是狗娃,上次回去的时候才三岁,这一眨眼就近四年过去了,想来狗娃现在也应该上小学了吧? 虽然没有回去,但这几年罗阳一直还是不断给当年战友的父母寄钱,包括王虎那边也是,虽然钱不多,也不敢寄太多,但足以让他们的生活条件有一定的改善。 “也许,我也应该回去看看,给他们上一炷香,敬一杯酒,说说心里的话……。” 思绪顺着飘起的烟飞向远方,飞向那曾在梦中无数次回到的黑土地,那片林子和那些让他永生难忘的墓碑。 此时此刻,在千里之外,让罗阳牵挂的地方,那幢林间的小屋不远处,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孩背着一筐猪草,正朝着小屋走去。 他就是狗娃,大名王镇林。 几年不见,当年流鼻涕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今年狗娃已经七岁了,再过一个月他就上小学了。 虽然年龄还小,可从小就在林子里长大的狗娃比同龄孩子更懂事也更能吃苦,自从三岁起狗娃就帮着家里干活了,虽然干不了累活重活,可也能帮父亲王虎减轻一下负担。 王虎的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年前王虎就不怎么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晚上还老是咳嗽,咳的厉害的时候甚至还咳出了血。 小地方的医疗条件不好,去卫生所看了病医生说可能是感冒引起的炎症,给他开了点药片先吃着,不行的话最好去大城市的大医院瞧瞧。 吃了药片,稍好了一些日子,可后面依旧反复。 王虎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大医院看病,但他作为护林员根本就走不开,而且大医院一来一去花时间长不说,费用也高。 王虎这个护林员编制只是一个最低的林业局编制,这几年林业局情况也不太好,医药费报销有些困难,王虎更不想麻烦组织,就这么硬熬着。 按理说,狗娃马上就要上学了,应该回镇里和母亲还有弟弟一起呆着。可因为担心父亲,懂事的狗娃依旧住在林子这里,打算等到开学再离开。 背着猪草,狗娃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快到了时他吆喝了一声:“我回来了!” 可是话音落后,王虎并没像往常那样从屋子里出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狗娃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也许王虎去林子里巡视了也不一定,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 把猪草从瘦小的肩膀卸下,狗娃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推开门进了屋,一进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原本放在桌上的铝水壶落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挂在墙上的那杆抢和王虎都不在,就连刚才推门的时候门也是虚掩着的。 王虎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平日里屋子总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从来没有东西这样落地也不收拾的情况发生。 正当狗娃愣在当场,疑惑地琢磨父亲去了哪里的时候,勐然远处一声沉闷的枪响传来。 狗娃勐然一惊,扭头就朝着枪响方向望去,他听出来了,这枪声是王虎的枪声,他对王虎的那杆枪熟悉的很,平时父子住在林子里有时候也会拿着枪去打猎,狗娃还在王虎的教导下开过几枪呢。 “出事了!” 一个念头从狗娃年幼的脑海中闪过,他一下子就急了,父亲王虎肯定碰到事了,要不然枪不会响。 一想到这,狗娃急了,赶紧跑去厨房那边找了把刀子,顺着刚才枪响的方向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多远又传来接连几声枪响,其中一声枪响依旧是王虎开的,可还有几声狗娃一听就知道不是王虎的枪声,一定是有人来偷木头被王虎发现追了出去,想到这狗娃急的都要哭了,脚步飞快地不管不顾就朝着那方向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