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乖巧的笑了下,给他拉上被子,「那我还是跟薛总您更熟。」 待她要收回手的时候,男人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腕。 男人修长的指骨沁凉,叫她都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低眸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眸,似在那一瞬间,直直的透过稀薄的光,一直看到了他的心里。 也触到了他的心里。 感觉到了那一阵阵似是火山熔岩一样的滚烫。 男人嚅动了下薄薄的嘴唇,「吃饭了么?去弄点夜宵吧。」 「好。」 姜佳宁去了厨房。 她清洗小葱的时候,开着水龙头任凭水流哗啦啦的流了许久,手指尖的最后一丝温度都随着冰凉的水流带走,她才收回了视线。 她将鸡蛋打散,拌上些鸡精粉,上锅蒸了两个蛋,在等待蒸蛋的过程中,她拿着手机回复了一下小雨点的微信。 小雨点一直是生活在国外,不管打字拼音还是汉字都不很擅长,更多时候是给她发送语音。 姜佳宁也给她回语音。 小雨点真的是特别话痨。 她将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给姜佳宁说了一遍,最后还再三叮嘱,「妈妈明天早上一定要来送我去新幼儿园呀!我给老师说了,我说我妈妈会过来送我。」 「好。」 她看着小雨点可爱的头像,嘴角也不由得带上了笑的弧度。 如果这辈子注定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那就把小雨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吧。 她戴着隔热手套,将蒸蛋端上隔热托盘,撒上些细碎的绿色小葱花。 男人已经半靠在床头了。 他的身后垫上了两个靠垫,能叫腹部更加舒展些。 薛凛安问:「刚才在和小雨点说话?」 「嗯。」姜佳宁给他在桌前撑了一个小桌板,推给他一份蒸蛋,自己端了另一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吃。 蛋蒸的很嫩,小葱葱花中和了鸡蛋的淡腥,再加上鸡精提鲜,很美味。 「有小雨点当女儿挺好的。」 男人低头吃着蒸蛋,忽然开口。 姜佳宁倒是楞了一下。 她反应了几秒钟,也才反应过来,薛凛安是忽然说了一句什么话。 薛凛安抬眸看着他,「其实吧……」 姜佳宁:「?」 「能调养就调养,调养不好的话……不能生孩子也不见得不好,有些亲生的孩子不孝的很,还不如没有,而且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痛,产后还容易身材走样,还会产后抑郁,那些什么专家的话说的生过孩子减少得病的风险其实都是骗女人生孩子的……」 姜佳宁:「……」 这是……薛凛安在安慰她不能生孩子? 他拧着眉说这话的时候,显得一本正经。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 薛凛安:「……」 有这么好笑?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规避了。 姜佳宁扶着床,笑的肩膀乱颤,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去。 姜佳宁真是要笑岔了气了。 她把蒸蛋的碗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薛总,你是认真做过功课的。」 薛凛安:「……」 他捏了捏眉心,「很好笑?」 姜佳宁终于笑够了,她捂着肚子,等到气喘的匀了,才摇头,极力的绷着脸,「不好笑。」 薛凛安:「那你还笑?」 他若不是为了宽慰姜佳宁,也不会去查找些什么怀孕孕期产后修复了。 姜佳宁绷住脸,「我不笑了。」 接下来吃的很安静。 除了姜佳宁偶尔夹杂着的一声扑哧笑。 吃完饭,姜佳宁收走了薛凛安手中的碗和调羹,低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谢谢。」 不管薛凛安是真心还是宽慰,不管以后会如何,她今天从他这里,感受到的是切实的温暖,暖融融的,浸润了心里。 她刚准备收手,男人微微粗粝的指腹,浅浅的刮擦过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的领口处。 「我去洗澡,一会儿进来给我擦背。」 姜佳宁被男人这目光看的人心里一痒,挣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薛凛安未愈的伤口贴的是防水敷料,不影响洗澡。 姜佳宁从厨房出来,再回到房间里,抿了抿唇。 刚才薛凛安的暗示,她是听懂了的。 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像是今天这样,倒是叫她有几分不自在。 若是推门进去,倒是显得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感觉。 她正在想着,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男人黑色的短发凌乱的落在额前,精赤的胸膛上滑过细密的水珠,黑眸注视她的时候,带着一种极致到每一个毛孔的性感。 他未语一言,朝着旁边让开门的位置,让她进来。 姜佳宁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嘴唇上。 那里凝着些许湿润。 她迈步走了进去。 他没有沐浴,就站在淋浴下,整个浴室内都氤氲着朦胧的热雾。 她拿着毛巾帮薛凛安擦背。 淅淅沥沥的水声荡漾在整个空间中。 他拉住她的手,亲吻上她的眼睑。 这一刻,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姜佳宁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心跳异常的快,剧烈的震动敲击着她的心脏壁。 也许是因为刚才他的那些话。 第二天清晨。 放置在床头柜上,薛凛安的手机铃声夹杂着震动,嗡嗡着持续响动。 男人单手覆在枕上,伸手去拿过手机,随意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阮清秋的父亲打来的电话。 苍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凛安,我……叔叔本来不想打电话打扰到你了,我知道你忙,清秋之前也说不要麻烦你,但是……」 距离近,姜佳宁也听到了从听筒内传来的一些余音。 她的睡意也完全消散了。 姜佳宁坐起身来,抬手按亮了床头灯。 才早上五点。 冬天的天亮的很晚,此时窗外是一片幽深的黑。 灯光刹那倾泻而下,随之还有听筒内那只言片语。 「清秋说是昨天下午五点的高铁,可我和她妈在高铁站等到现在,都没见我姑娘的人,我们给清秋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跟高铁站的警察说了,说失踪不够24小时不能报案,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想着你认识的人多,能帮我查查,到底清秋上没上车……」 薛凛安单手披着衣服,靠坐在床头上,「好,阮叔,您先别着急,我帮您查一下。」 听筒那边:「叔谢谢你,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