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姜佳宁的心理已经出现了些问题,开始看心理医生,而贺涟就是从医院把她带走的。 大概是一周的时间。 贺涟一开始是真的把她当成是一个试验品来看待,摧毁她的心智。 黑暗,囚笼,锁链。 还有比这些更加可怕的贺涟。 她以为自己已经战胜了对贺涟的恐惧感,可现在她才发现,并没有。 这都是假象。 她可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自持,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等到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就都烟消云散了。 薛凛安紧紧地拥住她,「没事了,宁宁,都过去了。」 一整夜,薛凛安都紧紧地抱着她。 她半夜没睡,他也没有。 一直到天蒙蒙亮。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黑暗的大海海面上,天边的金色阳光一寸寸点亮。 新的一天,来了。 贺涟的出现,于姜佳宁来说,就是一道阴霾。 薛凛安几乎是每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进出餐厅,在甲板上活动。 有人都说,这薛凛安和姜佳宁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徐诗颖根本就没什么存在感。 她每每听见别人口中这样的言语,会比自己亲眼看见更加扎心,会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完全被姜佳宁给扯烂了。 她以自己腿疼为借口,叫人把她推到了药房那边,去找贺涟。 「涟哥。」 贺涟给徐诗颖端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边。 徐诗颖的手握住水杯,「涟哥,我想要你帮我。」 贺涟向后退了两步,靠在柜子上,抱着手臂,「你想好了。」 「嗯,」徐诗颖说,「我想好了。」 她用力的攥住那水杯,忽然抬起头来,咬着牙说:「你帮我叫姜佳宁消失。」 薛凛安看了一眼导航。 距离拉非群岛,还有两天航程。 这两天时间内,老罗恩明显是对他和陆潜都加大了监视力度。 薛凛安和una提前说了一个计划,将这件事,私底下栽赃给了陆潜。 薛凛安使用过卫星电话,而una在陆潜房间内的时候,也暗中拨了卫星电话。 这样一来,两人的可疑性就越发的明显了。 una给陆潜提了一个要求。 她要陆潜送给她亲手制作的永生玫瑰花。 陆潜答应了。 在船上,既然是能找得到做陶泥的拉胚仪器,就也有永生花制作的diy工坊。 una斜倚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着认认真真跟着工艺师傅学做永生花的陆潜,觉得她看不透陆潜。 陆潜这人,有时候看起来精明的很,可有时候却实实在在就是个小狼狗的形象。 再加上一张娃娃脸实在是看起来无害,叫人很难去防备他。 「好了。」 花了一天时间,陆潜加上选花,再去烘制,最后做了九朵玫瑰花。 陆潜捧着包装好的永生玫瑰花,单膝跪在una的面前。 「姐姐。」 una有一瞬间还真的是被打动了的。 她笑着接了花束,和他拥吻,又叫了两瓶酒,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陆潜的酒量不太行,una却是练出来的。 和陆潜喝过两次之后,una就摸清了陆潜的酒量,所以现在也尤其好套话。 una借机先在陆潜的手机上安装了 一个隐藏的追踪程序,又问起来贺涟的事。 陆潜喝的迷迷糊糊。 「他?他如果辈分上来算,还比我要长一辈呢……」 陆潜说着,就打了一个酒嗝。 una听了震惊的瞳孔扩散。 长辈? 「贺涟是陆家的?」una问。 「不,不,他可不是陆家的,」陆潜笑了一声,「陆家算个屁。」 陆潜凑过来,在una的唇角亲了一下,收回去的时候,嘭的一下就撞在这桌面上。 una叫了陆潜两声,陆潜看起来是睡着了。 她便叫来了服务生,把陆潜给送到房间里去。 等到服务生一走,陆潜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哪里是有一丝醉。 una将陆潜的话转告给薛凛安。 薛凛安沉默了一会儿。 倒是姜佳宁先开了口:「他们都和劳伦斯家族有关系,辈分差一倍,会不会是……叔侄?」 这句话惊的伍楷下巴差点都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 马场那事,是劳伦斯家族针对周景润,而马场是陆家负责的,陆潜又对陆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陆家也只是劳伦斯家族下的一个分支。 老罗恩是劳伦斯家族的忠实奴仆,却站出来护着贺涟,那就是说明贺涟要么是他的主人家,要么是主人家提出来要护他的。 薛凛安眯了眯眸。 关于劳伦斯家族,在周景润的渗透下,他也早有耳闻。 老劳伦斯膝下有三儿一女,第一任妻子已经去世,现在身边的是第二人夫人,比他小十三岁。 而老劳伦斯还有一个亲妹妹,只是亲妹妹早于十年前就已经离婚,现在回到劳伦斯庄园中独居,传闻很少。 若是长辈的关系,那贺涟只能是和老劳伦斯的妹妹有关系。 伍楷立即否认:「那不可能,劳伦斯那个妹妹都都已经四五十岁了。」 比贺涟大了足足有近二十岁。 una倒是不以为意,「差二十岁怎么了,只要相爱,年龄不是问题。」 伍楷:「……」 恕他无能接受。 薛凛安肯定了姜佳宁的猜想,「其余的等景润查吧。」 因为临近船只靠岸的时间,现在只需要稳住不出事。 倒是真的相安无事。 距离靠岸前一天晚上。 是一个庆祝会。 今天是船上有两位贵客的生日,生日重合,就开了一个大型的庆祝party。 老罗恩直接叫厨房做了一个七层的大蛋糕,以供船上的宾客食用,堆了二十层的香槟塔。 船上有一位素人歌手,唱歌很好听,唱了一曲生日快乐歌。 姜佳宁手里端着香槟,与薛凛安相碰,再仰头一饮而尽。 薛凛安看她的眼眸里,似乎是被这海上的波光,照出流光溢彩的颜色。 她喝了一杯,又端了一杯。 再想要喝的时候,薛凛安按住了她的酒杯。 「你醉了。」 姜佳宁笑着,「没有醉。」 她没有醉,她现在很清醒。 清醒的只想要喝酒,用更多的酒精把自己给灌醉。 贺涟等到party过半后,才出现在场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