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听沈毅的电话之前,温澜做了个深呼吸。 虽然她现在是单身,但根本不想开始另一段感情。 江景辞不行,沈毅,也不行。 点开接听键,沈毅温和的嗓音传来:「澜澜,我已经在港城租好房子,虽然不大,但交通很方便。我准备用我俩的名字为公司命名——」 「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她打断***正浓的沈毅。 那头的沈毅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高涨的情绪立马熄了一半:「你说吧,我在听。」 「我虽然离婚了,但并没有和你走下去的想法。」温澜没有再绕弯子,「以后做个偶尔问候一下的普通朋友吧,其他的就算了。」 「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为我才离婚的!我家出事,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你赶到医院陪着我妈!我妈跳楼到火化,都是你帮着操持!从省城回江城的时候,你和我一样,上的是殡葬车!」 沈毅情绪激动起来。 温澜痛苦地摸了下额头,「我说过不止一次,我离婚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不信。」沈毅语气决然。 温澜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拧着桌布,「你家出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不是你,是阿姨。上殡葬车,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沈毅忽然陷入沉默。 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涌上温澜的心! 「其实,在我决定嫁给谢宴声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把你放弃了。」她缓缓道。 「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也没了昔日那些光环的加持——」沈毅嗓音哽咽,顿了顿,「你的决定我完全理解。」 「我的决定和你是不是一无所有无关——」温澜急切的话还没说完,沈毅就结束了通话。 手机中传来的忙音,把温澜的心扯得凌乱不堪。 什么江景辞,沈毅,统统滚一边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多多赚钱,早日找到季敏心! 下午一点,预约好的开锁匠来换了锁芯,她就接到周翘约她逛街的电话。 这几天在加城疲于奔波,她也很想放松一下,便化了个淡妆,从衣柜找出件比较考究的裙子和大衣穿上。 逛街不仅能缓解压力,有周翘在身边絮絮叨叨,温澜的心情也好起来。 马上要过年了,周翘在各大品牌店买买买,温澜只看不买,很是理智。 以前做谢太太的时候,就算谢宴声再不靠谱,她也有一掷千金的底气。 即便她薪酬比一般工薪阶层高,现在也不得不精打细算。 因为找到季敏心,以后的治疗还是需要很多钱的。就算有看上眼的东西,也不敢再动买的心思。 周翘一向豪横,入了两款颜色不一样的手链,结完账让她先挑。 她连连摇头,周翘劝道:「这是我送你的离婚礼物,不收不行。」 「心意领了,你留着戴吧。」她再次回绝。 「跟我还客气!」周翘拿起那条手链给她系在左手上,笑着啧了声,「你的手臂比我长,带手链也比我好看。」 「那就收了。晚上就别回去吃了,我请客。」温澜不好再推辞,已经在想过阵子送周翘的回礼了。 「顶楼美食城刚开了家烤肉店,听说味道不错,去尝尝!」周翘看着两人手中满满的大牌购物袋,感觉买的差不多了。 温澜爽快应下,周翘是个资深小吃货,跟着她绝对不会踩雷。 两人说笑着走进电梯间,电梯门关闭前,一个高挑,衣着精致贵气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妆容明艳,乌黑的长发垂肩膀,穿的是某大牌的白 色大衣。 温澜和周翘是做服装设计的,看到漂亮衣服就会多看几眼。 温澜的注意力完全在女人的衣服上,周翘的目光却很快移到女人脸上,等看清女人的五官时,电梯门开启,女人已离开。 「刚刚那件白色大衣忽然给了我灵感,我准备设计一款——」 温澜刚开口,就被周翘打断,「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谁?」温澜不以为意地问。 「谢渣渣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对象,安臻。」周翘不屑地哼了声,「沈毅老爸刚下台,姓颜的就顶上去了。」 温澜记得前几天,曾在媒体上看到过「安学智因工作能力突出,被破格提拔成江城代shizhang」的消息。 「她是安学智的女儿?」 其实触动温澜心弦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女人竟然是谢宴声的相亲对象。 她已经把谢太太的位子让出来,谢宴声该把程霓嘉娶进门才对,怎么又弄出来个相亲对象? 周翘点头,「安学智的老婆是个挺厉害的作家,安臻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今年刚在上京念完研究生,就考上了公务员。」 正说着,电梯在顶楼停下,两人并肩走进烤肉店。 「安家也真是不挑!谢宴声除了钱多,有副好皮囊,人品一无是处,安学智和老婆竟然看得上!」 周翘的话令温澜有些心酸。 温澜暗暗骂自己:他相他的亲,和你有什么关系! 落座后点完餐,周翘才发现温澜的情绪有些低落,忙问:「是不是听到前夫这么快有女人了,心里堵得慌?」 「哪有!」温澜呲了声,「没离婚的时候,他外面的女人也不少。但凡我有一点点放在心上,早就被气死了。」 「你该为自己摆脱谢渣男,远离谢家而开心。」周翘安慰道,「听到你离婚的消息,我有种你重获新生的感觉。」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烤肉吃得很是惬意。 和周翘在停车场道别后,温澜开车回了蓝水湾。 从单元楼的电梯间出来,看到门口站着个高颀的男人。 清隽的五官,得体的手工西装,举手投足间漾出的风华,除了谢宴声还能有谁! 温澜暗暗感叹,幸亏下午换了锁芯,否则拧开房门就会看到谢宴声坐在她的客厅中! 谢宴声幽沉的目光凝在她身上。 她站在电梯口,暂时没有开门的打算。 因为,她怕谢宴声趁机闯进去。 「既然都回来了,怎么不去老宅拿回你的衣服?」谢宴声深邃的黑瞳中,是她看不透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