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再次把话题扯到谢宴声身上,「我搞不懂,都离婚了为什么还粘着我不放。今天中午,他忽然来到上京,说要带我回江城看烟花。」 「那说明还没睡够呗!」周翘嗤了声,「你可小心了,别离婚了再弄出个孩子来!」 温澜忽然想起原本该上周来的姨妈,至今还没来,但还是嘴硬地说:「我打过避孕针,不会中招的。」 「我表姐的第一个孩子就是避孕针下的漏网之鱼!」周翘咯咯笑起来,「这事儿千万别大意,男人爽完提上裤子就完了,最悲催的还是我们女人!」 「谢谢提醒。睡觉吧,不早了。」温澜话落被周翘叫住。 「澜澜,再给老江一次机会吧?」 温澜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腾出只手摁住太阳穴,「我现在或许真的不适合开始一段新感情。江景辞是个好男人,是我不配。」 「你在乎的是年龄差,还是不想做一个十多岁孩子的后妈?」周翘一改刚才的戏谑,认真起来。 「都在乎。」温澜实话实话,「其实,我今天就不该答应和他试着交往,令他空欢喜一场。」 「我就不劝你了。年龄差和孩子是真的,但老江是个好男人也是真的。」周翘挂了电话。 这夜,温澜做了个梦。 在梦中见到了季敏心。 季敏心从病床上走下来,直勾勾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早上五点她就睡不着了,起床洗漱之后整理起这两天定好的布料样本。 什么感情,婚姻,统统滚边吧! 她已经做了tt男装的合伙人,不好好干一场,到时候弄个血本无归,真就要了她半条命! 在酒店吃完自助早餐,温澜简单收拾了下就准备去见一个做高端服装辅料的老板。 从电梯间出来又遇到了江景辞。 两人目光相遇那刻,江景辞挤出抹浅笑,「今天,我准备依旧做你的专职司机。」 「不必了,我已经定好车了。」她说完,没做任何停留走出酒店的玻璃门。 江景辞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绝尘而去,江景辞心口堵得难受,忽然生出一股想抽烟的冲动。 他一直没有抽烟的习惯,俞蕙去世那年他夜夜失眠,第一次尝试着用抽烟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刚开始一天半包,后来一天一到两包,俞蕙去世一年的时候已经到了每天三包。 在体检中被查出有个两毫米的肺部结节,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健康问题。 俞蕙虽然走了,但江冠还很小,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戒掉了烟瘾。 九年来,即便生意场上压力再大,想念俞蕙到夜不能寐,他也没有再度动抽烟的念头。 但此时此刻,他很想抽烟,感觉只有尼古丁的辛辣才能平复他烦躁不安的心。 其实,温澜对江景辞是充满愧疚的。 上了出租车之后,她还从前面的后视镜中看了眼江景辞,江景辞挺拔落寞的身影令她心酸。 但她昨天已经做错了,今天就不能再给江景辞留幻想了,心情很快平静下来。 她上午连着见了两个tt的合作商,中午在一家面馆吃了碗西红柿打卤面,稍作休息又去了合作商的展厅。 一天下来,收获满满,工作效率是江景辞陪她那天的两倍。 打车回酒店的路上,她在微信中向周翘汇报了今天的赫赫战绩,周翘可能在忙,只回了个「乖宝宝」的表情包。 现在,她已经超额完成了周翘交给的工作任务,忽然萌生了回江城的想法。 在手机上查了下,晚上十点半有趟飞江城的航班,她想都没想就把票定下了。 和谢宴声的「车震门」热度消得差不多了,谢宴声自己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tt两个工作室开业在即,她是时候回去在工作上大干一场了! 令她意外的是,江景辞竟然还在酒店一楼的休息区等她。 目测,江景辞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她装作没看到,低着头越过休息区直奔电梯间,江景辞追过来:「谈谈吧。」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没什么好谈的。」这是她第一次在江景辞身上闻到烟味儿,不由得凝眉。 江景辞没再吭声,一只手却挡在电梯口。 两人僵持了足足两分钟,温澜做出妥协,跟着江景辞走出酒店。 「还没吃饭吧,找个地儿边吃边聊?」江景辞最先开口。 温澜与他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想谈什么就说吧。」 江景辞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微愠,嗓音沉沉,「温澜,我不甘心。」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又没有意难平呢!」江景辞帮她多次,她不想伤害江景辞,但又不得不说出绝情话让他死心。 「我的人生中已经有过一次毁天灭地的意难平,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江景辞朝她走近,眸光幽深了几分,「温澜——」 说着说着,江景辞就语塞。 她没想到江景辞比谢宴声还难缠,故意冷着脸指出江景辞的短板,「年龄差和孩子,是我始终无法接受的。」 江景辞嘴角泛白,从口袋摸出支烟咬住,陷入沉默。 温澜立马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继续往江景辞心口插刀:「不说年龄差,单单一个后妈就不好做。我还年轻,选择面还很大,对爱情和婚姻虽然很期待,但江先生还是算了。」 「啪」地一声,江景辞打开打火机,把烟点燃,眉眼中被失望和绝望浸染。 短暂的沉默之后,江景辞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温澜,是我没有自知之明,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打扰了。」 温澜被他这句卑微的话刺得心口疼,但为了能让他死心,还是摆出一副绝情绝性的模样。 「知道打扰到我了,以后江先生就别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了。」 江景辞没有再说什么,把手中烟扔地上走了。 温澜站在北风中,长长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