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沈毅高挺的身姿和外面稀稀疏疏的雨相互映衬,迷离中透着清寂。 江景辞点燃一支烟,不急不慢地抽起来。看書菈 不经意间,两个男人的目光相遇。 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就已溢于言表。 他们爱着同一个女人,又有着同一个恨到牙痒的敌人。 共同的经历令他们快速找到契合点,并捆绑到一起! 沈毅淡声说:「我找专业机构对南郊的烂尾楼做过调研,如果想把它盘活,需要投入有很多财力和物力。实在搞不懂,谢宴声为什么会看上它!」 「能入谢宴声眼的东西,总会有可取之处。」江景辞弹了下烟灰,「如果他能把烂尾楼盘活,我也能。当务之急是把楼房拍到手。我可听说谢宴声这次是志在必得。」 「无论赔还是赚,这单我跟定了。」沈毅幽深的目光从江景辞脸上一扫而过。 江景辞笑意不减,眼眸深得看不到底,「沈先生刚好说出了我的肺腑之言。」 葬礼结束,温澜陪周翘回了医院。 周翘特意留了一撮赵欢的骨灰。 用白布裹着,放进一个早就备好的黑色瓷瓶中,紧紧握住贴在心口。 只有这样,周翘才能生出一种赵欢还在身边的虚幻。 明知这种虚幻缥缈得不切实际,但她还是乐在其中,不能自拔。 晚上,周翘是抱着瓷瓶睡的,温澜躺在她对面的陪护床上。她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温澜一夜起了十几次。 第二天起床,温澜已经有了两个很明显的黑眼圈。 护工送来早饭,温澜好话说了一箩筐,周翘才喝了小半碗粥,又抱着瓷瓶躺下了。 上午有个tt的国外合作商过来,出于礼貌和重视,温澜准备和苏姐一起去接机。 离开病房前,温澜又安慰了周翘一通,周翘红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温澜悄悄叮嘱两个护工一定要看好周翘,才心疼又无奈地离开医院。 临城工作室交给了小黎全权负责,江城这边很多事都需要她拍板,三个工作室出来的每一件成衣,在送到客户手中之前,她都要过目。 在tt忙工作,她又放不下周翘,两三个小时就要和护工打个电话问一下。 在医院陪周翘,两三个小时就要接到工作室的十几个电话,小到布料的调配,大到和媒体的互动,都需要她亲力亲为。 在临城的几个月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现在即便工作量比以前多两倍,她也游刃有余。 和苏姐会和之后,两人一起赶到机场,接到f国的合作商并把她送到市区一家星级酒店。 合作商是个四十多岁的独身女人,从小就对东方文化充满憧憬,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一直用蹩脚的中国话说要去看江城西区的「满月寺」。 满月寺是明朝留下的一座庙宇,这两年被政府不停地拿着做文章,已经成了外人来江城必看的一张名片了。 办好入住,温澜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苏姐,让苏姐开车载着这个对江城满是好奇的女人去了「满月寺」。 温澜本想打车回tt,但等电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酒店顶楼的礼堂正在拍卖南郊烂尾楼,几个买家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 听到这个消息,温澜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想亲眼看看谢宴声,江景辞和沈毅三个人是怎么豪掷千金竞拍一栋烂尾楼的! 从电梯来到顶楼。 进行拍卖的礼堂前后两个门都开着,她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从手包掏出个口罩戴上,轻轻走进后门找了个最不起 眼的角落坐下。 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一排的谢宴声。 修长挺拔的后背,得体的黑色手工西装,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和运筹帷幄。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她拒接了谢宴声的所有来电,谢宴声没有再来找她,两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 明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中间隔了一二十米的距离,但看到谢宴声那刻,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沸腾了。 拍卖师正笑容可掬地站在台上,坐在相反方向的沈毅和谢宴声,不停地举牌加码,场内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当那串令人咋舌的数字从拍卖师口中出来,温澜差点惊掉了下巴! 一个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万的烂尾楼,竟然在几轮竞价之后翻了三倍! 温澜看到沈毅身侧坐着的是江景辞,忽然就替谢宴声担心起来。 她点开手机,快速打出「用这么多钱陪两个疯子去赌气,无不无聊,值不值得」给谢宴声发过去。 谢宴声和她心有灵犀似的,很快就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又微微欠了欠上半身,朝后面望过来。 她不想被谢宴声看到,忙拉了下口罩低下头来。 但谢宴声的信息很快就回过来:澜澜,看到你了。 她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朝谢宴声的方向看了眼。 谢宴声还侧身望着后面,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不到五秒钟,她就在谢宴声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点开手机,再度发了条「如果只是为了可笑的面子,不如尽快收手」的短信发过去。 谢宴声秒回:听你的。 很快,她就听到拍卖师最后定价的声音。 江城南郊的烂尾楼,最终以将近两亿的价格被沈毅拍到手! 确切地说是沈毅和江景辞,在拍卖会上联手阻击谢宴声大获全胜! 当拍卖师亲手把烂尾楼的地契交到沈毅手中时,沈毅立马成了场内焦点,早就侯在拍卖会上的记者开始锦上添花,把沈毅打造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在所有人看来,谢宴声因为财力不敌沈毅和江景辞才落败,但谢宴声脸上却洋溢着云淡风轻的笑。 沈毅和江景辞吸引了场内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谢宴声趁此机会,从前排走向后面正准备离开的温澜,深笑挑眉,「一起下去聊会儿。」 温澜没有矫情,拿着手包疾步走出拍卖场,谢宴声紧跟在后的一幕,被前面的江景辞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