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发不知道轻重了!安臻现在是你未过门的太太,你还敢胳膊肘往外拐——」谢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愤怒。 不待他说完,谢宴声凝着眉直接结束了通话。 「未过门的太太」像把钢针,扎到温澜心上。 「未来的谢太太不就打了我一巴掌么,也值得谢先生这样小题大做?」她撇嘴嘲讽道。 「未来的谢太太?」谢宴声不置可否地哼了声,「我这个谢先生都没同意娶她,她做哪门子的谢太太!」 温澜摸着还有些滚烫的脸颊,唇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谢宴声从后视镜中扫她一眼,声线沉沉:「我想把所有的产业都搬去上京,你,能不能跟我——」 「你曾经很希望有个孩子,是不是?」她所有心思都在腹中的孩子上,不待谢宴声说完就打断道。 听到「孩子」,谢宴声就想起她假怀孕假小产的事儿,冷声道,「只是曾经,现在已经不做那个白日梦了。」 温澜失望地「哦」了声。 车子忽然停下,派出所到了。 三人分别在独立的询问室做了笔录,温澜虽然不知道谢宴声说了什么,但从安臻崩溃的表情完全可以猜到。 温澜以为安家会派人来捞安臻,没想到安家没有一个人露面,倒是谢母带着律师来了。 安臻只是打了温澜一巴掌,在《治安条例》中属于较轻情节,给与了五百元罚款和道歉的处罚。 听到需要当众向温澜道歉,安臻不认,说她愿意掏十倍罚款也绝不道歉。 温澜和她较上劲儿了,任律师怎么沟通就是不答应。 僵持到晚上九点,安臻不得不向温澜道歉。 在派出所院子中,当着谢母谢宴声和几位警员的面,安臻敷衍地朝温澜说:「对不起温小姐,我不该打你,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温澜看不惯安臻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故意摇头,「抱歉安小姐,我的耳朵不好使,没听清,请你再大声说一遍。」 安臻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把声音拔高很多:「我现在郑重向温澜温小姐道歉,我错了,我不该打你,请你原谅!」 「安小姐如此有诚意,这事儿就过去了。我心胸一向狭窄,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温澜露出个得体的笑容。 她知道,从现在起,她和安臻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谢母从走进派出所到离开,没与温澜做任何交流,看温澜的目光阴冷又无情。 安臻虽然是谢母保释出来的,但道完歉谁都没理就开车走了。 温澜一瘸一拐地从派出所走出来,开始在打车软件上找车。 「又矫情!」谢宴声忽然从她身后伸手,拿走她手机,「我送你回蓝水湾。」 她还是上了谢宴声的车,但坐的是后车座。 路上,谢宴声的手机来电不停地响,他看了一眼后关机。 温澜知道经过这一遭,安家必定会向谢家施加压力,谢老爷子和谢夫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谢宴声。 「想吃什么,找个地儿把晚饭吃了。」谢宴声边说边朝路旁瞅着。 她的手再次落在小腹上,惆怅地说:「我回去吃泡面就行。」 「有我陪着你,哪能再让你回去吃泡面。」谢宴声语气忽然温和下来,「澜澜,跟我去上京吧,到那里之后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温澜觉得好笑,「谢先生玩腻了江城的风月场,想去上京玩更高级的,多想不开还要带上我!」 谢宴声脸色微愠,眉心挑了挑,「是因为江城有你放不下的男人。」 「每次都不反省自己,就知道往我身上泼脏水!」温澜没有解释的欲望。 「年前是姓沈的,现在是姓江的。」谢宴声恨声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很有意思是吗?」 「谢宴声你胡说八道!」温澜气得心口疼,「我行得端坐得正,你没有资格诋毁我!」 「昨天晚上和江景辞回温家是怎么回事?」谢宴声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旁,转眸盯着她,「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表面上和哪个男人都保持着距离,但暗戳戳地净做见不得光的事儿!」看書菈 「正因为你满心龌龊,看我和江景辞才会龌龊!难道男人和女人除了脐下三寸就没有别的话题?」她愤然下车,重重甩上车门。 刚好有一辆出租车驶来,她伸手拦下坐了上去。 谢宴声也是一肚子气,从车上下来倚在车身,摸出支烟抽起来。 这时,江景辞从一家西餐馆走出来,两人打个照面。 谢宴声弹了下烟灰,看江景辞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好巧,谢先生。」江景辞率先开口。 谢宴声拿出盒烟朝江景辞递过去,江景辞伸手抽出一根放在唇上,并没有急着点燃。 白雾缭绕中,谢宴声的瞳孔幽沉,淡声问:「来真的?」 「我江某人活了三十六年,对感情一向认真。只要是能入我眼的女人,就会捧出真心去追。」江景辞笑意深沉。 谢宴声嘲声问:「追得上么?」 「最起码现在和谢先生是同一个起跑线了。」江景辞目光渐深,「很多时候,我对谢先生充满感激。因为谢先生这个不靠谱的前夫身份,令我在她面前加分不少。」 「江先生还真以为她会喜欢你这个调调?」谢宴声满眼不屑,把江景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江景辞从容道:「喜欢还是不喜欢,不如赌一把好了!」 「赌什么?」谢宴声来了兴致,「房子,股票,还是?」 「就赌一千万吧,一年为期,看看哪个能抱得美人归。」江景辞扯唇一笑。 「一千万太少,两千万。」谢宴声慢悠悠吐出几个烟圈儿,「玩就玩个刺激。」 「好。」江景辞爽快应下,忽然话锋一转,「瞧我这记性,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都忘了恭喜谢先生和安小姐下个月的订婚之喜了。」 谢宴声掐灭手中烟,没再应声,杵在夜色中。 两人沉默下来,江景辞抽完一根烟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