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便跟随父亲和爷爷学习道门五术。 两人曾经跟我说过,尽管学,没有害处。 有朝一日学术有成,先把我们刘氏风水家族稳定,再把家族地位带到道教巅峰。 这两件事我都做到了。 但我现在却怀疑他们在害我。 学道之人,必犯五弊三缺。 这是所有道门弟子都知道的事情,但我出生在道门世家,爷爷生前告诉我过我,学这种东西,就相当于学会一种本领,长大后不会受人欺负。 可没人告诉我,五弊三缺竟然如此严重。 尽管这是个噩梦,我也知道阎罗王并不会亲自来阳间锁魂。 所有一切都是假象,唯独五弊三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看着地面的鲜血,我整个人头皮发麻。 我经历过很多次打斗,但从未受过重伤,不会像现在这样喷出大量鲜血。 这摊血不是内伤,而是警告。 也许是死亡的警告。 “啸哥!!!!” 隔着一栋楼,我听见吴笛的呐喊声。 顾不及清扫地面的血迹,我推门而出,站在走廊外面往灵堂方向看去,吴笛从灵堂被甩出来。 “刀疤哥失控了!” 吴笛朝着我这边再次大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灵堂跑去,尽管全身乏力,但梁杰的事情最重要。 我早就料到梁杰苏醒之后会失控,毕竟他体内没有克制妖血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普通人变成半个妖怪,换做是谁都控制不了。 当我来到灵堂时,吴笛再一次和梁杰打了起来。 梁杰整张脸很正常,但圆形眼珠变成了蛇瞳。 而且,梁杰新长出来的两只双手和常黑龙的双手一模一样。 手臂皮肤皆是眼镜王蛇鳞片,双手犹如巨蜥,十只手指甲非常渗人。 吴笛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一直被梁杰压着打。 梁杰掐着吴笛的喉咙,时不时吐出口中的信子。 “啸哥!愣着干嘛?弄他!” 若不是吴笛呼喊我一声,我还傻愣着。 也许是因为刚刚吐血的缘故,导致我精神并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过去制止失控的梁杰。 直到吴笛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有所反应。 我刚冲过去,梁杰一个眼神突然瞪着我。 他不这种眼神还好,这不就是很明显威胁我,示意我敢靠近就杀了我。 正是因为梁杰这个眼神,让我瞬间爆发。 我一拳重击梁杰的脸,但梁杰一动不动。 “自己兄弟你也动杀心?” 我语气冷漠质问梁杰。 梁杰没回答我,而是越来越用力。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喉咙有液体涌动,血腥味从喉咙传入鼻子。 我意识到不能在吴笛面前暴露我吐血的情况。 于是我狠下心对着自己身体不知名的穴位点下去。 只见我喉咙往上滚动,鲜血差点就被我吐出,但被我含在嘴里。 我用手臂勒住梁杰,用尽全力才把梁杰给扯开。 梁杰被我来到门口,我把我甩到一旁,接着双手结印,把嘴里的鲜血喷出来。 所幸鲜血不是很多,并没有被吴笛察觉到异样。 “以血为引,以气为媒,浩然之气,化作青冥,天师镇魔!” 咒语念完,我双手剑指用力戳中梁杰胸口。 梁杰当场愣住,全身妖气挥发,蛇瞳在数秒之后恢复正常。 “啊!!!” 直到梁杰双手也变成正常人手臂后,他这才有痛感。 我松开双手,梁杰得以松懈。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并不大碍。 我赶紧退到身后,借助灵堂的大门稳住身体。 “刀疤!” 吴笛大声呼唤。 梁杰的咳嗽逐渐舒缓,他皱了皱眉,打量着我和吴笛。 当然,他最在意的是自己双手。 “我这是什么情况?” 梁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惊讶。 看来梁杰彻底恢复正常。 失控这种事情,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才让吴笛守夜。 如果昨晚是我蹲守灵堂,那吐血的事情,绝对会被发现。 “醒了?” 我勉强的挤出笑容,强忍着在镇定。 梁杰有些手足无措,对于自己重生的双手感到惊喜。 “昨天出了一身汗,没洗澡就睡了,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坐着说话。” 随便找个理由,我朝着宿舍楼走去。 趁此机会,我费劲把房间地面的血迹清洗干净。 随后我立马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面的我,稍微有些憔悴,这样看起来应该没啥问题,顶多会被人认为累到而已。 花洒的热水淋到我身上,这才有舒服的感觉。 我整个人定格在花洒下面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回忆起梦中的事情。 说实话,我还是有一点侥幸的心理。 五弊三缺人人皆有,无论是道门弟子,亦或者是普通人,几乎都逃不脱。 人无完人,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只是普通人不懂得道术,所以五弊三缺并不怎么明显,甚至能通过各种方式躲避。 而我们学道之人不一样,因为拥有驱鬼镇邪的道术,那必定得失去一样东西。 鳏、寡、孤、独、残。 钱、命、权。 莫非我真犯了命弊? 我是伸出手,破天荒给自己算了一卦。 无论是道士、风水师、阴阳先生……总之只要懂算卦,凡是给自己算卦是一门大忌,极有可能遭到反噬,可我偏偏用四种算卦口诀都找不出问题所在。 生日对时人短命,生年对月亦堪忧;此是人间短命法,人生值此少年亡。 生日对年须可叹,生时对日亦堪伤;哪堪生处时同岁,二八风流寿不长。 甲乙申酉见阎王,丙丁亥子切须防;庚辛巳午如风烛,戊己寅卯亦重伤;壬癸辰戌加丑未,永别浮生入鬼乡。 猪鼠无良犬战牛,鸡声催促夜行虎,龙羊蛇兔不相入,申午无人到白头。 其中尤其以第一二条尤为应验,三四条多为疾病、孝服、不顺,亡的并不多。 四个方法,均无效。 倘若算他人,必定有结果。 “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我从紧张之中回过神来。 从喉咙吐出的毫无疑问是血痰。 此时,在我心中有个疑问。 我会不会真的死? 洗完澡之后我回到灵堂。 吴笛已经孜孜不倦讲述起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 待我来到时,梁杰已经有所大概了解。 “啸哥,我真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 梁杰差点就跪在我面前。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