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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半勺之脑

我的村庄,我的河 楚风文学 2395 2024-04-17 20:09
   吃罢早饭后,招娣刚要帮母亲洗碗,就被母亲制止了。   这种时候并不太多,用母亲的话说“女孩子就得多干厨房的活,否则将来会受憋!”。   “招娣,今天狗蛋不用上学,你带着他出去玩一会儿吧!”母亲用命令的口吻说。   招娣干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跑,我被她拽的有点跑不动,再说了,我不愿意被人家看见她拉我的手。   “你妈妈让我必须拉着你的,这是你妈的命令,我必须遵守。”招娣回过头诡秘地笑着说。   我试图挣脱,可招娣的小胖手紧紧地拉着我,让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她的这些话语再次刺激了我,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了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张半勺”。   别看我长得不丑,发育的也很好,可是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总是倒数第一,每科都考不了几分。   大人一提起念书,我脑瓜子就嗡嗡响,对于我来说,念书简直就是活受罪,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   班级里一些坏小子,给我取了绰号“张半勺”,那时候,我只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绰号,也不敢去问别人。   直到我和同学打架,老师问我为啥揍的同学鼻子口蹿血,我理直气壮地说:“老师,他总是叫我张半勺!”。   老师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外号是不太好,就是说你是个半傻子的意思!”。   我才知道这个雅号是笑话我学习不好,意思是说我是个半傻子。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习惯成自然”,这帮同学每天都在喊“张半勺放学一块走”“张半勺咱俩去厕所”。   同学这么叫我的次数多了,我就顺口答音地回答他们,他们以为我默许了,叫的更欢实了。   有一次,老师上课点名喊了“张半……”“勺”字没喊出口,才又改口“张天成”。   久而久之,我的心里也发生了变化,哼,我是半勺,我怕谁!   不过,作为半勺,我有自己的特别福利,女同学们把我当半傻子看待。   我能经常和女同学一起玩耍厮混,经常加入到女生堆里,偷听她们的一些私密话,窥探一些女生的隐私。   哈哈,如果不是那些坏小子,恶作剧似的贬损我,叫我“张半勺”,我哪里会得到这些特别福利啊!   我听村里人说起过,当年父亲娶了貌美如花的母亲,每天晚上在炕上忙碌着造小人,可母亲就是不怀娃。   父亲发挥他的专业优势,天天给母亲熬中药,把母亲喝的,见了药锅子就想逃,可母亲的肚子始终没动静。   奶奶急得唉声叹气,父亲郁闷至极,每日里除了出诊,就在家里喝闷酒。   父亲绞尽脑汁,再也想不出啥好的汤头妙方,只好带着母亲去了城里医院,进行了详细检查。   最后,城里医生给出母亲输卵管堵塞的结论,据说这是器质性病变,就是吃倒药铺也于事无补。   现代医学查出母亲的不孕原因,还给她做了输卵管疏通术,术后父亲带着母亲欢天喜地回家,继续战斗。   我奶奶盼孙子盼的,眼泪都流干了,也没有见到孙子的影子,父亲继续行医,继续喝酒。   就在全家人都绝望的时候,我母亲的肚子有了喜讯,她怀孕了,怀的就是我。   十月怀胎后,母亲生下了我,一岁半的时候,我还不太会说话,只能简单蹦出几个单字节。   大人们急得围着我团团转,我只是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表达。   有明白人说,这家伙就是一个“酒精儿”,就是父亲喝酒后,和母亲孕育了我,才出了我这个次品。   迷信的奶奶每日里跪在神龛前,在香烟缭绕中,不停地祷告,盼望着菩萨能垂怜她,赐给她一个健康聪明的孙子。   老太太上次祷告还是为了她的儿子,就是我父亲张永胜,他是奶奶的宝贝疙瘩。   我父亲排行老大,奶奶还有一个小儿子叫张永明,他是我的老叔。   我老叔迷恋闯江湖,成年后他就到处乱跑,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在家。   从小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过我老叔几次,印象最深的是,他每次回家都会带不同的女人,长得都不赖。   再就是,他会拿回一些城里的洋玩意,让村里的土老帽子开开眼界,给他们吹一阵子牛皮。   没有可吹的时候,他就搂着他的女人,扭着腰肢奔向汽车站,再次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本地有名的中医,他在本乡四处奔走,给父老乡亲们看病治病,也算得上一个人物。   据说,我爷爷长得人高马大,英俊潇洒,再有高明的医术加持,走到哪里,都是女人们追求的对象。   为了爷爷的边行医边风流,奶奶没少操心流泪,也给他擦过不少次屁股。   在一次外出行医时,我爷爷突然病倒,他给自己开了药方,吃了自己的中药后,猝然而逝。   有人说医不自医,爷爷给自己开错了药,把自己治死了;还有人说爷爷睡了别的女人,被女人的丈夫下了砒霜,毒死在异乡。   那时候,人们还没有侦查意识,我奶奶把爷爷的尸体运回家,哭的死去活来后,把爷爷下葬了。   留下奶奶孤儿寡母,尽管家里有一定积蓄,可日子过得也特别艰辛,为了父亲和老叔,奶奶便没有改嫁。   好不容易等到父亲长大,奶奶就每天催着父亲学医,逼着父亲背诵汤头,她不想让爷爷留下成箱的医书,在那里吃灰。   我老叔整天不务正业,他上小学时候,更是学渣,偷看女生上厕所,打架,坏事干多了,被学校给撵回家。   因此,奶奶把学医的重任,寄托在我父亲的身上。   可是,我父亲高小毕业后,对学医没有任何兴趣,他喜欢去摆弄家什,干一些木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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